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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線有些昏暗，景歡背光站立在路燈下，身子被黑暗吞噬，映在花壇中的影子修長，執拗，跟個竹竿似的。

從柯青雲的視角看過去，正好可以捕捉到小孩兒臉上細微神情變化，她輕抿起嘴唇，眼珠子轉了圈，對剛才說得話不為所動，柯青雲笑笑：&ldo;不用跟我這麼見外。&rdo;

說完朝景歡勾了勾手指，&ldo;水給我。&rdo;

景歡忙把礦泉水遞過去，提醒說：&ldo;水是冷的。&rdo;

&ldo;沒事，我就漱個口。&rdo;

白淨修長的手指輕易擰開瓶蓋，柯青雲背過身彎下腰，往嘴裡灌了幾口，嘴裡的酸味剛被沖刷掉些，胃裡又開始翻江倒海，嘔了一聲吐起來。

景歡心中一緊，上前想替柯青雲順順後背，可手剛抬起，突然覺得這樣不合適，就又收回去，別開眼左右張望，&ldo;我去給你倒杯熱水。&rdo;

&ldo;不用。&rdo;柯青雲叫住她，&ldo;你先回車上，我吐完就好了。&rdo;

景歡站著沒動。

晚飯全都吐出來，胃裡總算好受點，柯青雲將水瓶丟進垃圾桶，轉頭就看到景歡，她眉頭皺成一團，直勾勾盯著自己。

柯青雲心裡一軟，&ldo;擔心我?&rdo;

助理擔心老闆似乎是人之常情，景歡點點頭，&ldo;你還好嗎?&rdo;

&ldo;車裡坐會兒。&rdo;

兩人都不說話，車裡頓時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景歡有點受不了這樣尷尬的氣氛，咬咬嘴唇，試圖找點話題，卻沒想到柯青雲先她一步，&ldo;你很緊張嗎?呼吸都忘了。&rdo;

話裡帶著笑。

猛地一個大喘氣，景歡試圖掩蓋，&ldo;沒有，不緊張。&rdo;

柯青雲臉上帶著淺笑，&ldo;我記得你以前話很多啊。&rdo;

那時柯青雲給景源補完功課，經常會被景媽媽留在家吃晚飯，每晚飯桌上都能聽見景歡的說話聲，她情緒高漲，眉飛色舞地分享自己在學校跟同學發生了什麼趣事，嘴巴就跟機關槍似的，說個沒完，可不就是個小話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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