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餘墨咧嘴笑著,差點手舞足蹈起來,「大哥嫂子,告訴你們一個好訊息,逍哥醒了,他們讓我趕緊去弄點有營養的飯菜。」說完抬眼看到亮著的紅燈,開心的表情一下消失了,抬手指了指急救室,「羽哥還在裡面呢?」
嚴銘擰緊濃眉,「是啊還沒出來。」說完嘆了一口氣,低聲對樂怡說,「我們先上去看看小逍吧?他那個嚴重倒是不嚴重,可也昏睡了這麼久,人吃虧了。」
「嗯。」樂怡點點頭,「讓安遠和張飛在這裡守著。」說完扭頭去找兩個人,沒找到,「誒?剛才還在這裡的,他們人呢?」
「我剛才看到他們了,在電梯間,兩個人湊一起不知道在說什麼。」餘墨說,「我先在這兒守著,等他們來了我再去給大家弄午飯。」
「行,那辛苦你了餘墨。」嚴銘摟著妻子往電梯間走,一起去四樓的特護病房看弟弟。
餘墨連連擺手,「不辛苦不辛苦,能守到他們都平安就行逍哥已經醒了,接下來羽哥也該醒了,他們都會沒事的。」
「但願。」樂怡回頭看了一眼緊閉的急救室大門。
嚴銘和樂怡還沒走到電梯間,就停下腳步站住不動了。
沒必要去四樓,嚴逍自己下來了。
黃醫生和董山山一左一右地攙著他,董山山還給他舉著一根杆兒,上面掛著一白一黃兩袋藥水,針管的另一頭連在嚴逍的手背上,藥水一滴一滴地滴進他的血管裡。
嚴逍已經憔悴地不成樣子,全然沒了往日那股子精神兒,彷彿一夜之間變成了一個七八十歲的老頭兒,頂著一頭亂糟糟的頭髮,眼眶深陷,眼睛裡布滿血絲,唇邊下巴冒出了青色的小胡茬,肩膀和腰背都像沒了支撐似的,往下塌著。
哥嫂看到嚴逍這個樣子,又心疼又心焦。嚴銘鬆開樂怡,表情嚴肅地迎上去,「怎麼下來了?不好好在病房躺著?」
嚴逍無力地掀起眼皮,聲音沙啞,「我來接容羽。」只有在說到容羽兩個字的時候,那個憔悴的老頭兒才又變回了小孩兒,眼睛裡帶有期翼的光。
人看著虛弱,但突聾確實好了,能聽見人說話了。嚴銘和樂怡對視一眼,鬆了一口氣,樂怡走過去,摸了摸嚴逍的臉,他的臉就跟他的眼眶一樣,也凹進去了一塊兒。
「嫂子。」嚴逍叫了一聲。
「容羽一定會醒的。」樂怡不知道該用什麼話來安慰他。
「我知道。」嚴逍說的很肯定,他好像並不需要什麼安慰。
「嗯。」樂怡點點頭,不忍心想另一種可能。
嚴逍扯了一下嘴角,「他一定會醒的,他剛才告訴我了,是他讓我下來接他的。」
心裡「咯噔」一下,樂怡看向嚴銘,背上冒出一層冷汗,「小叔子該不會是得了什麼妄想症?」
卻聽到嚴逍繼續說,「我夢到容羽了,他在夢裡跟我說讓我現在下來等他。」
「哦,原來是這樣啊。」這個解釋樂怡和嚴銘倒能接受,託夢這種事兒,他們偶爾也信。
那是個把嚴逍拉出深淵的夢。他躺在病床上,毫無知覺地浸沒在無聲的黑暗裡,只到一個溫暖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小老公。」
像是有一道亮光劈開無邊的黑暗,嚴逍睜開了眼睛,尚停留於一片朦朧之時,那個聲音繼續說,「快來,我等你。」
於是他「騰」地一下坐了起來,把守在病床邊的黃醫生、董山山還有餘墨嚇地不輕。
嚴逍什麼話都沒說,長腿一甩,光腳站在了地上。
頭還是暈,嚴逍的身子左右晃了兩下,董山山趕緊伸手扶住他,「逍哥你聽得到我說話嗎?」
嚴逍瞟了他一眼,聽見了,但沒勁兒回答他。
餘墨趕緊把床頭的拖鞋給嚴逍拎過來,給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