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頁(第3/4 頁)

天下面前，這麼一來，就是西市聖和居的店小二怕都知道朝中人心不齊、士庶不合了。別的不提，恐怕此刻士族的宰執們早已恨他入骨。我看這科，他一甲及第的希望已是渺茫了。&rdo;

他口氣涼薄，面上還帶著幾分譏誚，劉繒帛莫名心頭一堵，亦淡漠道，&ldo;儒門子弟就該行天地之正道，我覺得持修兄是對的，若有人因此文刁難他，我便不可能袖手旁觀。&rdo;

蘇誨還欲再勸，就聽劉繒帛道，&ldo;我知你對向兄有成見，也知你對家中故事頗有芥蒂……然而我意已決，你不必再勸。&rdo;

作者有話要說：

與一閩南舉子連比劃帶猜地打了商量 又黑大胡建 不過古代官話沒那麼普及 常為兩廣胡建的舉子憂愁

題外笑話：我爹就是胡建人 有一回招待外地客人 他對人家說 你們先去中山陵總統府遊覽遊覽 中午的時候我和你們結婚（接風）……

第21章 斷了

蘇誨不敢置信地抬眼看他，劉繒帛此時面如寒霜，嘴唇抿得死緊，看自己的眼神裡滿是失望不滿。

&ldo;不管中落與否，你骨子裡還是個士族子弟，&rdo;劉繒帛又道，&ldo;終你一生，恐怕你都不會明白寒門的艱辛困苦，被設計搶佔田地的流民，為士族老爺們充了勞役的佃客，你可曾見過？你們士族引以為傲的郡望，其中小民的生計你當真關心過麼？&rdo;

蘇誨定定看他，&ldo;我不想與你辯什麼士庶之別，何況蘇氏早已傾覆，我哪裡還和士族有半點關係？我想說的是，你可切勿為了個萍水相逢的向正心把你自己的前程也搭進去！&rdo;

&ldo;我不懂什麼前程，持修兄也絕非萍水相逢的過客，我只曉得士為知己者死！&rdo;

&ldo;知己……&rdo;蘇誨轉過身，隨手掐下院中青松的枝椏，&ldo;我倒是忘了這個，只是劉繒帛，你為了你的知己死了，嬸母和綺羅又該如何？&rdo;

劉繒帛方才話說的重了，已有些後悔，可又實在無法對均田策，對向正心放手不管，躊躇兩難之下，只沉默不語。

蘇誨譏諷一笑，&ldo;古人言&l;白首如新，傾蓋如故&r;，今日我才知其真味。也罷，嬸母與我有恩，綺羅那孩子我也是喜歡。你要去當嵇叔夜，我便成就了你，做了這個山巨源罷。&rdo;

&ldo;晏如！&rdo;劉繒帛一驚，趕緊上前想拽住蘇誨的袖子。

蘇誨並未回頭，徑直向前走，劉繒帛自是不放。

蘇誨乾脆用力一掙，硬生生將半邊袖子扯了下來，冷聲道，&ldo;割袍斷義，自今日始！&rdo;

劉繒帛心神巨盪，幾乎不敢相信這是親耳所聞，失色道，&ldo;不過一事政見不合，何至於此？你我多年手足，難道就為這個緣由分道揚鑣？&rdo;

&ldo;也罷，我只問你一句話，&rdo;蘇誨淡淡道，&ldo;若是向正心當真如我所說，因此事惹上大禍，你可能置身事外、明哲保身？&rdo;

劉繒帛默然不語，半晌艱澀道，&ldo;不能。&rdo;

雖早有預料，蘇誨還是禁不住心底發苦，低聲道，&ldo;你為何就是不明白，世人吹捧的仁義禮智信，那都是騙人的。什麼都是假的，好好活下去才是真的。&rdo;

&ldo;可若是我袖手旁觀，我會一輩子良心不安，哪裡會有片刻安寧。&rdo;

雖然未回頭，可蘇誨也知道此刻劉繒帛的雙眼定然亮得驚人，帶著些旁人無法理解的執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