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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貴府也稱不上大富之家,多了張嘴吃飯難免要多些花銷,我日後寓居叨擾,於情於理都該付些資費。&rdo;見劉繒帛仍是推拒,蘇誨冷下臉來,&ldo;莫非見我落魄,你也瞧我不起?&rdo;
劉繒帛見他不快,又是一愣,&ldo;我並無此意。&rdo;
蘇誨打斷他,&ldo;那便說定了,一月百錢。&rdo;
&ldo;可是……&rdo;
蘇誨不耐瞪他,&ldo;男子漢大丈夫怎麼婆婆媽媽,一點都不乾脆!&rdo;
他一雙杏眼瞪得滾圓,讓劉繒帛想起先前在東市見過的貴婦人們養來消遣的猞猁猻,於是面上不由自主地帶上了笑影。
&ldo;你長於高門深宅,恐怕不知黎民疾苦,以洛京為例,尋常人家一年生計也不過千錢,南城地賤,就算是租賃整間宅邸也不過百錢一年。你暫居我家,恐怕還要與我同擠一屋,每月給我五錢都是多了。&rdo;
蘇誨訝然,&ldo;怎會如此?原先在府中時,也曾看過母親管家,那時闔府一日開銷就達數千錢!&rdo;
劉繒帛勾唇冷笑,&ldo;苦饑寒,逐金丸,古則有之。不知你可曾聽過,剛落罪的史閣老,一杯羹便要費錢四萬餘。先前有個街坊曾有幸在秦尚書家做活,一日聽秦尚書親口所說,勛貴外戚之家&l;一盤之貴,蓋中人十家之產&r;,更不用說那些還未破敗的百年世家了。&rdo;
&ldo;此言差矣,&rdo;蘇誨忍不住反駁,&ldo;據我所知,很多士族人家多是詩書傳家,克勤克儉,未必都如此驕奢。&rdo;
劉繒帛並不反駁,淡淡一笑,&ldo;但願十日半個月之後,你仍能如此想。&rdo;
當日晚膳時,蘇誨掙扎著爬起來,跟著他去了堂屋,這才見到劉繒帛口中&ldo;寡母幼弟&rdo;。
估算年紀,劉母如今應該不到而立,不知是否生計所迫,看著很是憔悴蒼老。劉繒帛之父生前是個櫃房的夥計,粗通幾個文字,故而對他寄望極深,為了讓他開蒙,頗是廢了不少家資。無奈好景不長,在他八歲時劉父在服勞役的途中染病,還未回到洛京看一眼妻兒老小便撒手人寰,被人糙糙埋在路上,如今連屍骨都是找不見了。那時劉母才不過二十出頭,長子年幼,懷中還有個從未見過生父的遺腹子,因還有些姿色,多少人勸她再醮,可劉母卻斷然回絕,毅然立了女戶,以織繡為生。
寒來暑往過了七八年,劉母就這樣節衣縮食地將劉繒帛兄弟倆拉扯到了今日。
&ldo;蘇公子多吃些。&rdo;劉繒帛木訥,他母親也不是個能言善道的,只默默給蘇誨夾菜。
&ldo;謝過劉夫人。&rdo;蘇誨並非不識抬舉之人,幸得主人收留,雖與家中規矩大不相同,仍是放下落魄公子的體面,學了其他人的樣子用起膳來。
蘇誨那一房雖不是一等一的勛貴人家,到底也是士族高門,主母用膳時至少也需兩三個奴僕侍立一旁佈菜,若不是林姨娘得寵,怕也要在一旁伺候。蘇誨何曾見過一家人擠在一張矮几邊,從同個碗裡夾菜?
几上一共三盤菜‐‐一道彷彿是水焯春韭,只撒了點鹽花,卻也別有野趣;一條不及手掌大的鯉魚,以生薑與醋燴了,鮮美可口;還有幾塊胡餅,不知是否放了有些時日,烤的微微有些焦。
蘇誨並不知尋常百姓平日的吃穿,可見劉繒帛弟弟劉綺羅欣喜之狀,看來今日為了自己已是破費不少,難免有些赧然。
&ldo;劉夫人,&rdo;蘇誨斟酌道,&ldo;在下叨擾貴府已是萬分感激,若是你們為了在下多了開支,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