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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帶著英語磁帶呢,」梁赫亮出抽斗裡的一盒《高考英語聽力》,「她一來我馬上換。」
「真有你的。」
一副耳機,兩根耳線,一根掛在沈喆的右耳,一根在梁赫的左耳。
被塞住的耳朵癢癢的,裡面傳出的聲音有點低,也有點沙啞,一首很悲傷的歌,陰鬱的蘇聯調,內容是遠赴戰場的戰士,從此屍骨長埋他鄉,而於曾經盟誓的白樺林,心愛的姑娘至死都在等他()。沈喆渾渾噩噩地想,是否只有觸及生死,才會刻骨銘心。
這首歌唱了好幾分鐘,然後開始播下一首的前奏。梁赫始終保持警覺,注意到教室外過重的腳步聲,以為有什麼情況,飛快按下暫停。
結果是聞昊和幾個男生打鬧著進來。
「嚇死人啊你?」梁赫沖他抱怨。如此一打岔,他和沈喆也沒再聽歌。
「反正還沒到上課時間,」聞昊沒回自己座位,來這邊湊熱鬧,他瞥了眼面色無波的沈喆,接著對兩人說,「哎,今兒晚上我跟梁赫一起自習吧?」
「什麼?」沈喆和梁赫同時望著他。
「曹蕾不在,她地方誰坐不行啊?」聞昊可憐兮兮地看向沈喆,「沈哥,讓我一天。」
沈喆摘下耳線,還給梁赫,一邊利索地回答:「不行。」
「憑什麼啊?你現在又不是梁赫的同桌。」
「之前是,」他理直氣壯地說,「所以我有同桌優先權。」
「你這什麼狗屁邏輯?」
「我坐習慣了不行嗎?」
……
兩人你來我往地爭吵,梁赫難以抑制地狂笑。
「怎麼了?」他倆終於一致停嘴。
「你倆這樣,」梁赫調侃道,「就跟後宮爭寵的嬪妃一樣。」
沈喆和聞昊同時沉下臉,梁赫以為自己會被他們聯合起來揍。然而這時,原本神色奇臭的聞昊突然咧開嘴,賤兮兮地笑道:「那請問梁皇今晚打算寵幸哪位啊?」
梁赫自作自受,被這語氣噁心出一身雞皮疙瘩,表面維持鎮定,沖他揮開手:「你還是退下吧,小聞子。」
「不——憑什麼啊?」聞昊恢復正常音調,「他都在你這蹭了好幾天了,讓我一天不行啊?」
「人家是正經想好好學習的,不像你是來搗亂的,」梁赫開啟數學書上的某一頁,「要坐這,先把這頁題做完。」
「那算了,」聞昊火速改口,又捏起嗓子,對著沈喆說,「沈娘娘,今晚皇上就拜託你了。」
沈喆抬起右手朝他後背上劈去,聞昊連忙躲開,逃回自己座位。
「咳,繼續做題吧。」聞昊一走,梁赫也不好意思再開那油裡油氣的玩笑了。
沈喆沒說什麼,老師佈置的作業基本完成了,他又開啟輔導書和草稿本,一道一道地在上面寫,做了幾題之後,輕輕戳了下樑赫的胳膊肘,把本子推給他。
「這是28頁那幾道吧?」梁赫還沒仔細看他寫的內容,入目的字跡清秀整齊。
「嗯,」沈喆露出一臉不正常的笑意,看得梁赫心裡發毛,而後輕飄飄地吐出幾個字,「梁皇,還滿意嗎?」
梁赫差點一口氣沒上來。
這種話要是聞昊說的他頂多覺得惡寒,但聽沈喆說出來,羞恥度爆棚,心跳跟著快了一些。
「你怎麼也這樣啊?」他先認輸了。
「這不跟你學的嗎?」沈喆的笑容依舊陰裡陰氣,「佔便宜很過癮吧?還想當皇帝嗎?」
「不了,」梁赫進退自如,「你想當讓給你當。」
「我當皇帝,你當什麼?」
「當皇后——」他意識到這話不太對勁,「不……那就太上皇,要麼太子。」
「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