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蔣言靈扶著牆後退一步，說：&ldo;對不起……醫生。&rdo;

護士開門進去，對病人說：&ldo;今天感覺好些了嗎?噢，有個姑娘在門口沒進來，是你熟人吧?&rdo;蔣言靈聽她這麼說，更有逃跑的衝動了。她快速退了幾步，護士探出頭對她說：&ldo;她很好奇是誰來探病，希望你進去。&rdo;

&ldo;我……我……&rdo;

我做不到，蔣言靈捏著拳頭，指甲深深掐入了掌心。

護士說：&ldo;病人的情況明朗了很多，你真的不打算來看看?&rdo;

蔣言靈已經退到了另一個病房門口，醫生在對家屬下病危通知書，女人抱著懷裡的嬰兒無聲地落淚，眼前的畫面，每一幀彷彿都能聽到心碎的聲音。蔣言靈想起那兩個字，腫瘤，內心極大地動搖了一下。

&ldo;跟她說……我會進去，我需要一點時間。&rdo;蔣言靈對護士說。

&ldo;行，我做完檢查你再進來吧。&rdo;

等待是漫長的，她聽到了新生兒希望的啼哭，也聽到了失親絕望的哀嚎，樓道里難熬的分秒都是折磨，她終於等到查房的護士出來，平靜地對她說：&ldo;可以進去了。&rdo;

蔣言靈踏入病房，十多年前，她也曾重複過這個動作。

那時是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她還小，不懂生離死別，不懂悲歡離合，冬箐正如現在這般躺在病床上，因為車禍，才得以和她生命中的謬斯見面。

如今她的謬斯朝她步步靠近，冬箐不由自主露出了微笑，蔣言靈哭紅了眼，啞著嗓問她：&ldo;你怎麼還笑……還笑得出來?&rdo;

冬箐閉上眼睛，深吸一口氣，緩緩睜開。她說：&ldo;因為你來了。&rdo;

蔣言靈哭喊著：&ldo;癌症是會死人的!你不知道嗎?你為什麼還笑!為什麼啊……!&rdo;

門口的路人紛紛好奇側目，蔣言靈不管不顧，斷斷續續追問她為什麼……

冬箐一手撐著床要起來，蔣言靈沖她喊：&ldo;你給我躺下!&rdo;

冬箐說：&ldo;好……我躺下。&rdo;

如果一次重病能換她一次回眸，冬箐幼稚地覺得，自己死也無憾了。要是被蔣言靈知道自己的想法，非得被她罵一輩子。

再次經歷手術，人的心理會變得很脆弱，異常珍惜人世間的情感，得來不易也好，肝腸寸斷也罷，冬箐看清了很多，她懦弱，不敢承諾她和蔣言靈的未來，自以為是地先退一步，放手就是成全，這步棋子她下錯了嗎?

蔣言靈看她枯槁得如一張白紙，臉上竟然還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真是要氣得拔她的呼吸管。冬箐對她說&ldo;靈靈，你過來好嗎&rdo;，蔣言靈竟然像被蠱惑了一樣走過去，冬箐說：&ldo;我已經很久……沒有好好看看你了。&rdo;

蔣言靈嗡嗡地說：&ldo;你眼裡還容得下我嗎?&rdo;

冬箐問她：&ldo;是誰說再也不要見面的?&rdo;

蔣言靈立即說：&ldo;我走。&rdo;

冬箐小聲呼喚：&ldo;別……再等一會兒，好嗎?&rdo;

一個成年人向孩子示弱，那種低下的渴求，足以瓦解蔣言靈的心理防線。她在拿冬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