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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班中。

此刻天色昏暗霧濛，老太醫彷彿早有預料，特意來見他，所以一進房中，便扔去手中的手爐、披風，拉開椅子坐在鄭玉衡的對面，盯視著自己的弟子。

鄭玉衡起身道：&ldo;老師……&rdo;

&ldo;你才回來?&rdo;雖是問句，老太醫卻陳述道。

&ldo;是。&rdo;鄭玉衡硬著頭皮道，&ldo;太后娘娘犯了頭痛舊疾，學生依令前往。&rdo;

老太醫仍看著他，伸手從旁倒了杯茶，送到鄭玉衡手中。鄭玉衡這才發現自己的唇早已乾燥開裂，迸出絲絲血色，有一種難忍的刺痛感。

鄭玉衡飲過了茶，冒煙的喉嚨終於得到緩解，聽到老太醫道：&ldo;娘娘可曾許諾你什麼嗎?&rdo;

鄭玉衡思考再三，懵然搖首。

老太醫長嘆一聲：&ldo;我怕你為了權勢，而去冒失地攀附，反而會弄巧成拙、落得小人下場。但我又知道，你實在並非這樣的人，侍奉太后，侍奉他人，都一樣盡心。&rdo;

鄭玉衡道：&ldo;是，學生不曾貪慕權貴。&rdo;

老太醫提聲：&ldo;你雖不曾，但外人如何揣測，你怎能全然度知?昨夜慈寧宮娘娘召了你半宿光景，為師不曾陪同。才只半天工夫，入內內侍省的閹人舌頭都要嚼到太醫院來了。我聽了尚且齒戰，你卻不覺?更別說鄭大人詩書清流，一生以監察、行諫官之職為要，待你回鄭府，他務必要動氣。&rdo;

鄭玉衡只覺脊柱發麻，躥上來一節寒氣。

他靜了半晌，道：&ldo;老師也曾侍奉長夜、不離左右。為何我……&rdo;

鄭玉衡不曾說完，心中便有了答案：他老師資歷深厚、合乎規章制度，而他卻是破格榮拔、另加青眼。況且看太后娘娘的心意舉止，對此事，不是全然無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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