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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不情不願地行禮退下,臨走向賀蘭香投以一記同情的目光。
男人最易對貌美的婦人心軟,更何況這婦人還懷有身孕,賀蘭香簡直從頭到腳都寫滿了“無辜”二字,比吃草的白兔還要純良,畢竟兔子急了還會咬人。
門被咯吱合上,燭火輕晃,映出地上一高壯一嬌小的兩抹影子,兩抹影子重疊,分不清是誰在壓誰一頭。
“抬起頭來。”
低沉的聲音傳入耳中,賀蘭香的心尖下意識一顫。
她緩慢地將臉抬起,眼神又怯又柔地看向謝折,輕輕啜泣著,雪白的頸項因哭泣用力而染上一層淡淡胭紅。
在她面前,謝折定定瞧她,本該多情的一雙桃花眼,此刻卻是比刀尖還要直白銳利,彷彿能洞穿人心。
賀蘭香並不懼怕。
她的每一個眼神,表情,都不知提前演練過多少次,沒人能從她的模樣看出她心裡真正在想什麼,謝折也不能。賀蘭香對此堅信。
“將軍……”她趁著機會,嗓音輕微顫慄地道,“妾身真的不想離開臨安,妾身好怕去京城,妾身真的好怕。”
這是實話。
留在臨安這個土生土長的地方,她尚且能有把握為自己籌謀,待有朝一日脫離了謝折這惡犬,她也知道該往哪躲。可若到了京城,人生地不熟,出了門連個路都找不著,她又該何去何從?
那是全然被動的處境,半點由不得她,她才不要那樣。
看著賀蘭香聲淚俱下的模樣,謝折眉梢略挑,片刻後道:“此言當真?”
賀蘭香淚眼盈盈,輕聲抽泣,“妾身一介弱質女流,手無縛雞之力,豈敢欺瞞將軍?”
心中卻道:不對勁。
以她對他的瞭解,他應該直截了當的回絕才對,怎會這般話裡有話的發出反問,他什麼意思?
賀蘭香本都做好假裝氣急暈倒的準備了,此時事態一變,只得硬著頭皮的周旋下去,猜測這姓謝的心裡都在想什麼。
就在這時,一道金燦燦的光影飛到賀蘭香膝前,發出一聲叮咚脆響。
賀蘭香定睛看去,發現是那支找不著的鎏金寶簪。
幾日過去,她都要把這茬給忘乾淨了,稍作回憶,方才想起在三日前的夜裡,她曾握著這簪子,試圖扎進受傷謝折的心口。
“賀蘭香。”謝折忽然叫她的名字。
“你說你柔弱膽小,那麼我問你,三日前你拿著這東西來我這裡,究竟是想勾引我,還是想——”
他盯著她的眼仁,目不轉睛,高大的身軀在玄衣暗影映襯下,是山巒般令人膽寒的巨烈壓迫。
“殺了我?”
啟程
謝折眉骨高,有壓眼之勢,看人時,像在眼底壓了兩簇烏雲,不怒自可怖。
賀蘭香絞在衣裙上的手指一緊,破涕為笑道:“將軍在說什麼,殺了你?妾身哪裡有那個本事,妾身孤苦無依,已是自身難保,何來的膽量對將軍行兇?”
她抽泣一聲,雙肩微微顫著,小心翼翼地撿起簪子,“這支簪子,不過是妾身當日走得急,無意落於將軍手中,妾身多謝將軍歸還。”
她舉手,將簪子簪入髮髻,素衣金簪,更添嫋娜氣韻。
謝折不語,看著她,眼神漸深。
遼北有暴雪,大霧,望不盡的雪原,連綿無窮的蒼茫烏山。
那些都是直白而殘酷的存在,一眼能望穿的致命,容不得掉以輕心。
他沒有想過,原來世上還有一種危險,披著楚楚可憐的外衣,內裡卻如蟄伏暗中的蛇蠍,不提防間,便會被狠狠咬上一口。
賀、蘭、香。
他有點看不懂她。
夜深人靜,草叢裡的蟲鳴都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