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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菁聽了，心裡更難受，抿著唇，一股腦地道，&ldo;還有去年在補習班……我不該說那些話。&rdo;

先是一不小心說錯話，後來氣急了，又說談笑的家不是他的家……這些話都會傷人，她後悔當時自己昏了頭，竟然就那麼口無遮攔地說了出來。

風生沒開口說話，沉默著喝了半瓶啤酒，很快燒烤就被端了上來，他叫她吃，避過了話題。

一不留神，桌上的空酒瓶就越堆越多，朱菁看著有些不安，開始出言攔他，都被他擋回來，眯著眼道，&ldo;不用管，我沒醉。&rdo;

醉了的人都說自己沒醉。

她聽著他略微漂浮起來的聲調，疑心他現在已經是在說醉話，問店家要了解酒的飲料，擺在他跟前。

他搖搖頭，不喝，望著她挑眉梢，笑，忽然從身上摸出了一些東西，全拍在了桌上給她看。

身份證，學生證，家門鑰匙……甚至還有校園卡。

&ldo;這些，全都寫著談笑的名字。&rdo;他的話帶著酒氣，卻彷彿極認真地看著她道，&ldo;但我不是他。&rdo;

朱菁的心擰作一團，深吸了一口氣，也看著他，微微笑道，&ldo;對，你不是他。&rdo;

風生不知是聽沒聽到她的話，極其固執地重複道，&ldo;我不是他。&rdo;

&ldo;……嗯，你不是。&rdo;她感覺自己的聲音不穩，在顫抖。

那邊風生又道，&ldo;雖然我什麼都不是……&rdo;甚至連個完整的人都不是。

&ldo;但朱菁，&rdo;他垂著頭，低聲叫她的名字，她看見他黑色的眼睫顫動著，&ldo;我的心也是肉做的。&rdo;

第26章 第二十五話

不是每一次被忽視，都可以當做無事發生。

不是每一次被認錯，都可以裝作全無所謂。

他的心也是肉做的，有正常人的喜怒哀樂，有喜悅，也會悲傷。但不知道為什麼，上天卻沒給他一個能完整表達出來的資格。

他看見朱菁抓過他面前沒喝的涼茶，咕嚕灌了兩口，被嗆到，開始咳嗽。

他把紙巾推到她面前，手下扣著一個空啤酒瓶，笑道，&ldo;投胎可真是門技術活。&rdo;

千萬戶人家千萬種生活，千萬個靈魂千萬次迷惑。

他是誰？又能做誰？

如果……

&ldo;如果，能從頭再來一次，&rdo;他用迷離的眼色看著朱菁，聲音漸低，幾近不可聞，&ldo;要堂堂正正地讓你父母知道……我叫林風生。&rdo;

他來到談家，卻無法姓談，隨意揀了個&ldo;林&rdo;字冠作姓氏，也像是隨著談母借了個歸宿，影子似的單薄。

朱菁藉手裡的涼茶轉移自己的注意力，強裝鎮定，把易拉罐捏得凹陷了，裡面的液體流出來，順著手指，滴到了桌上。

她眉眼柔和地點了點頭。

風生勾唇一笑，埋著頭倒下去，像是喝糊塗了，睏倦之後趴在了桌上，沒再出聲。

不一會兒，朱菁點的素菜烤好送上來了，她垂首猛吃，發了狠似的，發揮出比自己以往更大的食量，硬生生吃了個一乾二淨，佯裝自己正忙著風捲殘雲，沒發現面前的人其實不過是裝醉。

啤酒度數不高，常喝酒的人哪是一聽啤酒就能灌倒的。

風生趴下後別過臉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