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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調整了握住球桿的位置,但俯下身去好幾次,都打不好,撞球晃來晃去,就是不進洞。
她有點煩躁,把球桿立起來,腰腹貼著撞球桌站著,深呼吸,又壓低身子,手別住球桿,在即將發力的一瞬間,感覺到身後有高於空氣的溫度貼近。
有人從她身後環住了她,兩隻手臂貼著她的手臂,雙手覆在她的手上,幫她把球推了出去。
朱菁不自覺地去看那雙手。這手貼在她的面板上,熱得簡直燙起來。
很大的一雙手,面板並不細膩,指腹有薄繭,屈起的指關節都泛起一層淡紅色……如果是在冬天,一定會顯得更漂亮。她情不自禁地想。
球一桿進洞。
身後的男生輕笑了一聲,像是早料到如此,在得意,又像是在嘲笑朱菁技不如人。
她閉閉眼,切實感覺到自己可能真不如他打得好,認輸似的放下球桿,轉身用腰抵著墨綠色的撞球桌,仔細打量來人。
他疊穿著衣服,黑色骷髏頭t恤裡面是純白色的長袖衫,白色的運動褲褲腿一隻高一隻低,褲子被拉起來的那隻腳腳踝上還能看見被箍出來的淺淺紅印,上面套著兩串一模一樣的檀木佛珠。
脖子上也有,但不是一串,只有一顆,深色的,看不出什麼材質,是剛才彎腰打球時從衣服裡滑出來的。
他單肩背著包,背後別著長長的自帶球桿,像一把標尺,把人也襯得舒展。
朱菁上下兩眼看完他,越看,目光越移不開。
不知道為什麼,有人靠近的時候,她就知道是他。
或許是因為他身上藍月亮洗衣液的味道,她猜。上次在他背上她就聞過的那個味道。
風生走過來,放下包,把球桿立在地上,頂端處過了腰,他的一隻手掌按在上面,懶懶散散地站著,眉梢一挑道,&ldo;你不行啊。&rdo;
朱菁很誠實,&ldo;不常打。&rdo;
風生瞧她一眼,沒再多評價,手腕轉了一圈就把接近一米半的球桿轉起,捏在手裡,在撞球桌上俯低身子試了試手感,還是一桿進洞。
忽然響起兩聲口哨。
朱菁朝聲源處看去,這才發現風生原來不是一個人來的。
撞球桌後站著好幾個人,都是大男孩模樣,看著最大一個不過二十,全都穿著運動裝或休閒裝,有人在脫外套,有人在放東西,剩下的都圍在撞球桌邊,已經拿出了球桿。
朱菁有點頭疼地想,為什麼這麼多人一起進來,她卻只看見了那一個。
……真是昏了頭了。
這個年紀的男孩,與陌生女孩相處都還談不上圓滑自如,只有年紀稍大一些的那個對她笑了笑,點點手裡的球桿,示意自己要上場了。
朱菁也禮貌點頭,略有些拘謹地回了一個&ldo;自便&rdo;的手勢。
她已經來了很久,他們玩的時候,她就坐在旁邊看。嘴裡咬著盒裝旺仔牛奶的塑膠吸管,看得有滋有味。
這幾個人是打車輪戰。定了時,誰的積分低,就下去,換一個人上來,分數清零,從頭再來。
風生從一開始幫朱菁打球時就在場上,兩個多小時過去,還在場上。外面的t恤已經脫了,剩下裡面的長袖衫,兩隻袖子都挽到手肘後,手臂上已隱隱看得見一層薄汗。
他頸間的項鍊往下掉,晃著視線,他嫌礙眼,把它塞回衣領裡去,腿繃直,背弓起,手按在球桿上,頓了兩秒後用力,打中主球,撞上紅球,最後把黑球推到了球袋裡,和裡面原本就有的球撞在一起,清脆的一聲響。
7分到手,拉開差距。
對手是那個年紀最大的男孩,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