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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光從沙棗樹稠密的枝葉間斜照進來，將班駁的光影投射在舒蕾半明半暗的臉上。聽完柳菲菲對閻鐵民愛情的表白，這個沉穩的姑娘半天沒有吱聲。瀰漫著沉悶花香的沙棗林，出現了令人窒息般的寂靜。

&ldo;我覺得你和鐵民在一起不合適！&rdo;柳菲菲又一次打破僵局：&ldo;你在北京工作，他在西北帶兵，一時半會調不到一起，兩地分居的生活是很難的……&rdo;

&ldo;柳菲菲同志&rdo;沉默半天舒蕾終於開了口：&ldo;我尊重你是個軍人，但也希望你尊重我的人格！&rdo;

&ldo;正因為我尊重你，才將你約出來，將我的心裡話坦誠地告訴你。&rdo;

&ldo;愛情不是蘋果，如果是蘋果，我就把它讓給你！&rdo;

&ldo;我不需要你的同情，愛情建立在相互信任、相互理解、兩情相悅的基礎上，不是組織派對，也不是誰讓給誰的。&rdo;

&ldo;你和鐵民兩情相悅嗎？&rdo;舒蕾反問一身軍裝的柳菲菲。

&ldo;我們在沙漠一起經歷過生與死的考驗。當暴風雨來臨的時候，我陷在沼澤地裡，是閻鐵民冒著生命危險跑回那片枯死的胡楊林，將我從沼澤地裡拉了出來……&rdo;

&ldo;他救了你，不見得他就愛上你，鐵民是軍人，革命軍人的責任和使命要求他必須這麼做！別說你是他一個部隊的戰友，就是一個老百姓掉到沼澤地裡，他也會挺身相救！&rdo;

&ldo;舒蕾同志，&rdo;柳菲菲努力保持表面的平靜：&ldo;我從鐵民的眼睛裡能讀懂他的心靈。&rdo;

&ldo;我更相信自己的直覺！&rdo;舒蕾聲音不大，但語氣非常堅定地說：&ldo;閻鐵民屬於我！&rdo;

望著舒蕾走出沙棗林的背影，柳菲菲冷笑道：&ldo;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rdo;

&ldo;狗日的！&rdo;高戰元啪地摑了閻鐵民一個響亮的耳光：&ldo;你他媽還是革命軍人？&rdo;

&ldo;咋啦？&rdo;閻鐵民捂著燒辣辣的臉委屈地問。

啪‐‐

又是一個響亮的耳光。

&ldo;到底咋啦？&rdo;閻鐵民憤怒地吼道。

&ldo;咋啦？！&rdo;高戰元指著他的鼻子厲聲道：&ldo;你把這身軍裝給我脫了！&rdo;

&ldo;憑什麼？！&rdo;閻鐵民憤怒地質問道：&ldo;我犯了哪條軍規？哪條紀律條令？！&rdo;

&ldo;堂堂一個坦克營長，共產黨員，革命幹部，婚姻上腳踩兩隻船，你他媽還是毛澤東思想武裝起來的革命戰士嗎？&rdo;

&ldo;我怎麼腳踩兩隻船了？！&rdo;

&ldo;你說！&rdo;高戰元厲聲喝道：&ldo;你想娶幾個媳婦？！&rdo;

&ldo;你說我能娶幾個媳婦？除了舒蕾，我娶誰了？！&rdo;閻鐵民捂著臉怒氣沖沖地問。

&ldo;你拉扯一個女記者就夠鬧心的了，怎麼又和師醫院的女護士柳菲菲黏糊上了？&rdo;

&ldo;我和柳菲菲黏糊？&rdo;閻鐵民戴正自己的軍帽，莫好氣地說：&ldo;你沒有調查研究就大嘴巴亂抽人？堂堂一個團參謀長，動輒就抽腰帶煽嘴巴子，你簡直就是坦克a師的軍閥！&rdo;

&ldo;你還來勁了？！&rdo;高戰元彈腿欲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