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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楊林裡只有我一個人了,我一定要活著走出這沼澤地,我一定要活著見到閻鐵民。不知道什麼原因,,經過這次橫穿沙漠的接觸,她發現自己朦朦朧朧地愛上這個從伏龍芝軍事學院畢業的黑臉漢子了。他職業軍人的鐵血氣質,精湛的槍法,對坦克作戰的深層次研究,靈動的手指彈手風琴的摸樣,像一塊巨大的磁鐵,強烈地吸引著她這個情竇初開的少女,使她欲罷不能。不知道這個年輕的坦克營長有沒有物件,是否像其他幹部早早就在農村定了媳婦,不管,愛情是一種掠奪,只要我愛上的人,我就有理由得到他。
想到這裡,柳菲菲又有了力量,她又大步向前邁進。突然,她腳下一滑,掉進了一片生滅著無數水泡的沼澤地……
腳下的泥漿和水,彷彿是一個張開的具有強大吸力的嘴巴,正逐漸一點一點地將她往下吸,柳菲菲拼命向上挺,她試圖掙扎著離開這片駭人的沼澤地,然而,大風呼呼啦啦地吹著,大雨如注,無數冰冷的大雨點,大面積地在沼澤水面濺起無數明滅的水泡。
大雨中的柳菲菲呼吸都有點困難了,她的身子在一點一點地往下陷。
這完全是個瀕臨死亡的女兵在用堅強的意志作最後的掙扎。她伸展雙手,在劃拉汙濁的水面,幾乎要匍伏在沼澤的水面了。濺上泥漿的臉顯得瘦削而蒼白。青紫的嘴唇在冰冷的雨水中顫慄。
雨水將她的齊耳短髮沖成一縷一縷貼在臉上,雨珠順著發梢不停地往下滾落,她的眼睛裡充滿了對死亡的恐懼和對生存的渴望。出於求生的本能,她還在拼盡最後的力氣蠕動著在水面劃動,張大嘴顫抖著哭喊:&ldo;救命啊,救命啊!救‐‐命‐‐啊!&rdo;
然而,她微弱的呼救聲很快就被撲面而來的暴風雨聲淹沒了。
哪裡有人?哪裡有人?高戰元,閻鐵民,商鋼,還有何曉慧,坦克a師的戰友們,快來救我,拯救你們的戰友,她就要被沼澤吞噬了。
沼澤地的泥水已淹沒了柳菲菲的胸脯。她收回左手,從水下的的懷裡摸出那枚像玉墜一樣,被一條紅線線繫著的子彈裝飾物。那枚子彈裝飾物是父親的心愛之物,身為炮兵團長,父親在奔赴抗美援朝前線的時候,用一條紅色的細線穿繫了那枚隨身攜帶的子彈裝飾物,掛在女兒白晰的脖頸上,吻了吻女兒那雙湖泊一樣的醉人的眼睛,說:&ldo;寶貝,聽媽媽的話,好好學習,等戰爭結束了,爸爸一定回來看你們!這顆子彈是我從1937年參加革命儲存到現在的,是我留給自己的最後一顆子彈,我把它打磨成和平鴿的摸樣送給你,願它能給你帶來好運。&rdo;父親犧牲在朝鮮戰場,他和他的炮兵陣地化成一團烈火,永遠定格在歷史的畫廊裡。
柳菲菲吃力地將那枚子彈裝飾物,舉到嘴唇間吻了吻,流著淚水,喃喃地說:&ldo;爸爸,只有你,唯有你才能拯救你的女兒我不能死,我要活著,我的愛情才剛剛開始……&rdo;在冰冷風雨的襲擊中,在同沼澤的掙扎中,柳菲菲彷彿看見一身軍裝的父親正向自己走來,那矯健的腳步,魁梧的身影,綠色軍帽上的紅五星都在清晰地顯現……
爸爸,快來救我!
柳菲菲從心底發出了默默的祈禱。
漸漸地,她覺得彷彿是城堡裡的鬼魅使出了魔法,整個沼澤地在她的身子底下旋轉起來,有一種強大的力量在抓住雙腿,將她用力朝下拉,粘稠的泥漿形成一個無形的黑洞,像磁鐵一樣將她朝裡吸引。柳菲菲用力抬高視線,恍惚中她看見滿目的泥水波濤般洶湧著,昏沉的雨霧彌天漫野,而天和地貼得是那樣近,猶如一塊三明治,將她緊緊地壓在其間
一陣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