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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老周，商子青是剝削階級，你是被剝削者，我們勞動人民為什麼要給地主老財披麻戴孝？&rdo;造反派們找上門質問。

&ldo;因為商子青救過我的命。&rdo;老周喃喃道。

&ldo;他是自絕於人民！&rdo;

&ldo;人都死了，定啥罪名都沒意思！&rdo;

&ldo;難道你要站在階級敵人那邊？&rdo;

&ldo;知恩圖報！我做我應該做的。&rdo;

&ldo;你沒有政治立場？&rdo;

&ldo;滾你媽的蛋！&rdo;老周站起來，像獅子一樣暴怒：&ldo;要不是看在老爺屍骨未寒的面子上，我活劈了你們幾個小兔崽子！&rdo;

那群人落荒而逃。

出殯的早上，老周頂著孝盆走到十字路口，啪一聲將孝盆摔得粉碎，跪在地上老牛一樣號啕大哭，幾個人都拉不起來，看全村女人都掉了眼淚。

&ldo;爺爺‐‐&rdo;商鋼商柳面朝東方噗嗵一聲跪在紅柳溝的山樑上放聲大哭。

&ldo;商鋼&rdo;已經提升為b團參謀長的閻鐵民蹲下來，攬著商鋼的肩膀安慰道：&ldo;人死不能復生，你和妹妹不要太難過了。&rdo;

&ldo;參謀長‐&rdo;商鋼再也壓抑不住心頭的悲憤，撲在閻鐵民這個兄長一樣的軍人懷裡號啕大哭。

等商鋼哭夠了，閻鐵民嚴肅地說：&ldo;商鋼，你現在已經是個兩次榮立三等功、入了黨的老兵了，有些違背政治原則的話千萬不敢亂說！&rdo;

&ldo;難道我爺爺真地是自絕於人民的地主老財，他把三分之二的家財捐助給抗日戰爭，竟換不回他一條老命，參謀長，你說這公正嗎？&rdo;

&ldo;高團長就是怕你在氣頭上亂說，所以專門叫我到山上來提醒你，叫你要沉住氣，什麼話都憋在肚子裡……&rdo;

&ldo;參謀長，那樣我會爆炸的。&rdo;

&ldo;就是爆炸也不能發半句牢騷！&rdo;閻鐵民壓低聲音說：&ldo;三營黨委已經把你的提乾材料送給團政治處，餘化龍的政治敏感性本來就很強，這個節骨眼上你一定要忍！&rdo;

&ldo;提幹？&rdo;

&ldo;按理有些話我不能告訴你，但考慮你情況特殊，我索性全都說了，明天連隊黨支部可能要通知你到炊事班幫廚，你要愉快地答應，不要露出半點不情願的情緒，這也是一次組織考驗！&rdo;

&ldo;謝謝參謀長！&rdo;

&ldo;不要謝我！要謝你就去謝高團長，這些都是他一手安排的。&rdo;

&ldo;高叔叔？！&rdo;

&ldo;他現在是團長了，有些話不可能給你一個戰士說那麼透了，但他對你的感情比一個父親還要深厚！&rdo;

&ldo;我知道。&rdo;商鋼的淚水又一次奪眶而出。

&ldo;我們下山吧，明天的營建大施工任務還很艱巨！&rdo;

&ldo;商柳，&rdo;商鋼站起來道：&ldo;我們下山吧！&rdo;

&ldo;哥，&rdo;商柳滿臉淚水地說：&ldo;你和閻營長先下山吧，我想一個人靜一會兒。&rdo;

&ldo;商柳，不要難過了，現在是你們兄妹倆人的關鍵時候，一定要挺住啊！&rdo;

&ldo;營長，你放心和我哥下山吧，我就想一個人靜一會兒。&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