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咱們抄近路，不比四個輪子的汽車慢。&rdo;

&ldo;這能行嗎？&rdo;甄桂芳擔憂道。

&ldo;行！&rdo;駝子衝著車上的女人道：&ldo;婆娘，你也狗崽子坐花轎子開一次洋葷，坐汽車去。&rdo;紅頭巾包臉的女人聽話地跳下車囑咐道：&ldo;路上慢點，不要耍你那二桿子脾性。&rdo;

&ldo;放心吧，我在馬步芳的軍校場門口等你。&rdo;

&ldo;你去過我們部隊家屬院？&rdo;唐雪雁驚訝道。

&ldo;那地方我太熟悉了。解放前，我被青海王馬步芳的部隊抓了壯丁，就在軍校場餵馬。那些狗娘樣馬回回一個個都是蛇蠍心腸，把我們幾個漢族兵娃子抓起栽樹，栽完後就頭砍下來，埋在樹地下。我害怕被馬家軍砍了頭，就在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偷一匹馬逃走了。&rdo;

&ldo;後來呢？&rdo;

&ldo;馬家軍派出騎兵到處搜人，我娘把我藏在埋紅薯的地窖裡躲了三年……&rdo;

&ldo;上車了‐‐&rdo;大轎子司機喊了一聲。唐雪雁將駝子的女人領上車，給負責運輸的軍官交代一番後，拿上軍大衣，抱著懷玉下了車。汽車摁了喇叭，漸漸消失在風雪裡。

唐雪雁將甄桂芳扶上車，駝子接過懷玉放好，將自己的羊皮襖脫下來蓋在孩子身上。

唐雪雁從後面上了毛驢車。

&ldo;駕‐‐&rdo;隨著一聲清脆的鞭響，伴隨著叮叮噹噹的鈴聲，毛驢車迎著風雪沿著一條小道，向洮河方向走去。駝子扯著蒼涼的攔羊嗓子唱道：

青石頭根裡的藥水泉

擔子擔

樺木的勺勺啦舀幹

若要咱倆的姻緣散

三九天青冰上開一朵牡丹……

黃昏的時候，毛驢車趕到洮河邊的軍校場。駝子沒吹牛，毛驢車抄近路，真地比軍區的大轎子車先到幾分鐘。唐雪雁抱著孩子下了毛驢車，正要取行李，大轎子摁著喇叭到了門口。

天，這哪裡是什麼軍人家屬院？風雪中幾十間破破爛爛的磚瓦平房缺門少窗。梁鳳英是個典型的&ldo;鳳辣子&rdo;，看見落腳的地方這樣破爛，將隨行的一個軍官劈頭蓋臉一頓臭罵：&ldo;不是說是設施齊全的騎兵西校場嗎？怎麼是這兔子不拉屎的破地方，你們軍區鞏副司令是說話還是放屁？在坦克二校禮堂裡說，隨軍家屬院是馬步芳留下的騎兵西校場，吃住用水都沒問題，就這缺牙少齒的老房子？！&rdo;政委孔祥文的妻子林曉帆也憤憤不平道：&ldo;就這缺門少窗的，讓我們和孩子怎麼過冬？&rdo;其他女人也紛紛指責：&ldo;什麼家屬院，簡直是貧民窟！&rdo;&ldo;連狗窩都不如……&rdo;隨行的軍官尷尬地賠著笑臉：&ldo;這就是軍區直屬部隊的家屬院，不光你們坦克a師的家屬住，其他部隊的家屬也住在這裡。&rdo;&ldo;你們軍區是偏心眼，不把我們當人看，讓我們男人來打仗，連個好窩都不給！&rdo;&ldo;就是，憑什麼讓我們住這破破爛爛的房子？&rdo;&ldo;跟他一個小參謀廢什麼話？找軍區黨委去！&rdo;&ldo;對，找軍區黨委告鞏煥英！&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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