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頁(第1/2 頁)
晚上她得到陸思進的通知之後,向陳野望借了書房,陳野望聽她說要直播,很自然地問要不要幫她洗一下頭髮。
林卓綿怔了怔,然後輕輕說了聲「好」。
之前她一直是自己洗澡洗頭髮的,但昨晚之後,兩個人就好像打破了某種預設的界限,陳野望向她靠近,而她沒有拒絕。
陳野望調好水溫,修長冷白的手指撩起她的長髮,一點點打濕,產生的觸碰像微小的電流,沿著髮絲抵達林卓綿的頭皮,引發了細細密密的顫慄。
在清淺的水聲中,他隨口問:「頭髮這麼長,出任務的時候麻不麻煩。」
「紮起來就還好,不過如果是長期任務,晚上吹時間長了,第二天又要早起就挺難受的,不能洗的話也難受,當時去馳援非洲的時候是旱季,特別缺水,好不容易碰上下雨,都要拿一個桶去接水,留著之後洗澡用。」林卓綿說。
陳野望聽得很認真,其實她走過的路每一步他都在關注,但具體的細節卻沒有辦法知道得這麼詳細,只是清楚那些年她吃了很多苦,他想得到的,想不到的,心疼的,希望自己能在她身邊卻沒辦法的。
那時候離她千里萬裡,鞭長莫及,哪裡想得到有一天還可以離她這麼近,捧她一頭溫軟黑髮在手中。
「其實剪短了會方便一些,但是我覺得還是這樣好看。」林卓綿說。
陳野望挑了下唇角,他把洗髮水的泡沫在掌心揉開,耐心地給她塗上又洗淨。
水聲持續,林卓綿隱隱約約聽見他說了句話,聽得不那麼清,好像是說她怎麼樣都好看。
洗完頭髮之後陳野望又用最低一檔的風力幫她吹乾,林卓綿對著鏡子看,問身後的他道:「你覺不覺得我的氣色不太好。」
一直沒出門,不見陽光,臉色比以前更白,唇色也很淡。
陳野望邊給她吹,邊抬眸往鏡中看了一眼,同她目光相觸了幾秒鐘,說:「不覺得。」
林卓綿認為這句話有敷衍的成分。
但她又小聲安慰自己:「誰從零下二十度的山上摔下來又凍一晚上,氣色都好不了。」
陳野望又看她一眼。
林卓綿覺得他的表情像在忍笑。
想起了什麼,她問陳野望:「我以前好像在你這裡放過口紅唇膏之類的東西是不是?」
陳野望還沒回答,她就又否決了自己的想法:「不過你應該都扔了。」
「沒扔。」他說。
林卓綿一愣。
「不過口紅有沒有保質期,」陳野望提醒她,「我不太懂這些。」
林卓綿沮喪道:「……有的。」
看起來像只垂頭喪氣的小動物。
陳野望抬腕看了眼表:「幾點直播?」
林卓綿說九點。
「現在才八點,我去給你買。」陳野望說。
林卓綿睜大眼睛問:「不麻煩嗎?」
陳野望給她吹完最後一縷頭髮,推上吹風機的開關放到櫃子裡,俯身看著鏡子裡她那張下巴尖尖的小臉,替她將柔順的頭髮別到耳後:「林卓綿,你以前對我可沒這麼客氣過。」
他的指尖觸感微涼,碰在耳朵上有一點癢。
林卓綿垂下睫毛:「……就是覺得為了這麼一件小事兒犯不上。」
「好,那麻煩,我不去了。」陳野望說,手停在她肩上。
林卓綿抬眼看他。
神情迷惑天真,如同重返十九歲。
「滿意了?就帶著你覺得不好的氣色見關心你的人?」陳野望問。
林卓綿好半天沒說話。
過了會兒,她舉起手,勾住了陳野望的指尖。
然後帶著下定決心一樣的神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