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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東南理虧又是老闆,起初沒跟老梁多做糾纏。直到老梁氣紅了眼抄起門邊的玻璃啤酒瓶就往孟東南頭上砸,血腥迷眼,孟東南才怒不可遏地與他扭打在地。
好不容易被看牌的人拉開點距離,孟東南又失手把自己腳邊的摺疊椅砸了過去,老梁抬手擋頭,椅子越過他的右耳直接砸在了門口的孩子頭上。
準確來說,是砸在了喊老梁早點回家的梁擇優眼睛上。
沈警官簡單把事情交代了,孟平川手上的煙已經燒到煙屁股,夾在指間發著微弱的光,「事情不複雜,你哥失手傷人,沒有主觀上的故意。就算老梁不肯和解也無法起訴你哥,就是真給鬧大了,法院那邊也就是幫著當事人調解。」
孟平川一言不發,眉頭皺成「川」字,問:「老梁家那孩子怎麼樣?」
沈警官搖頭:「右眼瞎了,沒其他事。」
孟平川心裡一拎,針尖劃破鏡面似的湧起密密匝匝的擔憂,沈警官也不見外,拍拍他的肩,說:「醫藥費和賠償,你心裡要有數,肯定不在少數。」
孟平川「嗯」一聲。
沈警官說:「那孩子今年才上六年級,就這麼瞎了一隻眼,要我是老梁我也不會放過你哥,還是還不清了,以後估計還有得扯皮……」
孟平川心裡明白,昨晚這事怨不得任何人。江湖一場,進來了就跟進了油鍋一樣,任憑你撒潑打滾、爾虞我詐,被磨平稜角,服輸,認命,都免不了潑一身髒水,留一身傷痕。
這鍋油,不是煮沸了就能熬成粥的。
別說孟東南是他親大哥,就憑當初二話不說收留他的情分,孟平川也沒法心安理得從這事抽身。可在這笑貧不笑娼的世道,孟平川忍不住嘴角冷笑,要說窮人一命還一命容易,反倒是欠債能活生生壓死人。
從警局出來,孟平川站在路邊又抽了一根煙,肚子恢復了點知覺。
孟東南被刑事拘留七天,孟平川原想替他交了罰款和保釋金,但眼下他出來了也無補於事,保不齊老梁憤懣難平再起衝突,就沒多逗留,徑直回了家。
沒鑰匙,孟平川同昨晚一樣半靠在鐵門上。沈警官報的醫院地址,被他緊捏在手裡,凜凜戳到心裡。昨天下午剛取的三個月房租,兜裡還沒焐熱,這會兒頂不住一週的住院費。
程溪從超市回來,三十幾塊錢的黑色t恤紮在牛仔短褲裡,仗著瘦高腿長,放假在家成日穿個拖鞋,出門一雙,進門換另一雙。簡單的一身打扮,與孟平川平日裡常見的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人不同,素麵朝天襯得程溪面目清秀。
清瘦和清秀撞到一起,再加那麼點腹有詩書氣自華的清高味道,讓人不必留心細看,就難以忽略程溪的存在。
孟平川舌尖舔過上顎,沒打算跟她打招呼,倒是程溪大大方方叫了聲:「孟哥。」昨晚,她好像也是這麼叫的。
孟平川手插在褲子口袋裡,冷幽地看了眼她開門的背影,「囡囡。」
其實孟平川時常聽孟東南講到對門那個「書呆子」,也知道她叫程溪,是溪流的「溪」,西邊「西」,還是夕陽的「夕」,他就不清楚了。孟東南還說,這姑娘就是太正經,要是騷一點,鐵定能把男人玩死。
一瞬間孟平川腦子裡擠過來很多事,卻沒想到出口的竟是那句「囡囡。」
他自己也有些促狹,程溪轉身時沒看清被他狹長的睫毛遮住的眸色,昨晚聞言帶著些許怒氣,這次再聽到時反而沒了感受,心想大概這人不知道自己叫什麼,又或是他隨了平江的俗,知道家家有女都喊「囡囡」。
程溪平和的問:「有事?」
孟平川沉了口氣悶在胸口,說:「這個季度的房租能不能晚點交?」
「嗯?」家裡的事朱晨一向處理妥當不讓程溪過問,程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