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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夕擔心他把自己壓迫得太厲害，跟著進了廚房。他動作依然很生疏，敞開放著水龍頭沖洗，但態度非常認真。幾個碗盤，洗夠了十來分鐘才算完成，浪費的水能有一桶。

&ldo;易庭北，別浪費水資源呀。&rdo;她伸手將水龍頭關上，&ldo;地球媽媽早就不堪重負了。&rdo;

易庭北勉強沖她笑了一下，重新開水沖洗手上的泡沫。他的手指白皙修長，手腕轉動的時候關節在皮下滑動，顯得十分優雅。

&ldo;元夕，我不知道該怎麼感謝你。&rdo;他慢慢在毛巾上擦乾水痕，&ldo;以後只要你需要我，只要我有的，都能‐‐&rdo;

&ldo;是我的錯，勸你妥協其實是送你回狼窩了。&rdo;她打斷他的承諾也坦誠道，&ldo;我之前和你不熟，你就這麼跑過來找我，我心裡還有點打鼓，所以想把你推出去。抱歉了，我不知道你處境那麼難‐‐&rdo;

他微微搖頭，&ldo;也是我自己太不堅定了，妄想他是旁博大哥的弟弟，不會那麼沒人性。結果，為了錢和利益，人也能變成鬼了。&rdo;

&ldo;也算好事，能徹底切割，不再欠他什麼了。&rdo;元夕聽他話中的意思，顯然是看在旁博的面子上，道，&ldo;秦方是我師兄，辦事還挺牢靠的。他既然願意幫忙，那昨兒晚上的事情就算是了了，所以也不要太操心。不過，如果你有要報警的想法，我可以將錄影給你。&rdo;

發生這樣的事情，普通人報警沒有任何疑慮，反而是易庭北這樣身份的顧慮重重。他遲疑地看了一會兒，道，&ldo;請你把錄影保留，我得再想想。&rdo;

在事情還沒這麼糟糕之前，他心裡有很多恐慌和害怕，擔心身敗名裂後再也沒機會演電影;可昨天晚上那一遭後，非常奇異地，他的恐懼徹底沒了。反正事情已經這樣了，還能再怎麼壞呢?不過就是名聲不好，不過就是粉絲沒了，不過就是掙錢變少了，而已。

&ldo;也行，你需要的時候我再給你。難過的事情過去就過去了，別多想。&rdo;她抬頭看窗外逐漸亮起來的天空，&ldo;都說否極泰來，之前是還沒觸底，現在就隨它去吧。&rdo;

易庭北點點頭，這話和他想的一樣。

臨出門前，元夕指指他的臉道，&ldo;不要擋一擋嗎?&rdo;

他道，&ldo;我也沒什麼見不得人的。&rdo;

元夕笑了，這人的心氣還沒消，總是能爬得起來的。

天剛微亮，山水之間有各種別致的房子順著溪流的方向佈置。兩人沿著河邊的佈道路繞村跑了一圈，中間有幾個人似乎發現易庭北的存在，但也只是多看兩眼而已。他十分鎮定地保持小跑的速度，堅持了約莫半個小時，出了一身大汗，背心濕透。

元夕估摸他心裡的鬱氣消得差不多，帶著他從另一個方向返回。

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大亮了，易庭北可能不太習慣粘糊糊的衣服，想去衛生間沖澡。元夕抹一把額頭的汗水，叫住他道，&ldo;昨天晚上的事情沒忘吧?&rdo;

他被勾起不太愉快的回憶，回頭看她。

她緩緩呼吸，指著院子裡的兩堆石頭道，&ldo;既然說了要合作，不如從現在就開始吧。哪，把自己當成一個民工就別講究太多，馬上開始幹活了。把我這些……窮酸的石頭‐‐&rdo;

易庭北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地抓抓頭髮，知道自己之前對她設計的評價很無知。

她也笑了，&ldo;按照顏色、大小和形狀，全部分揀開。我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