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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紀兄難道不知?」趙誠反問,但又解釋道,「景明兄從小資質過人,負有神童的美譽。十五歲就考中了舉人,我今年二十歲了,才是個秀才。我們這千千萬萬的讀書人都以景明兄為榜樣呢。」
紀柴驚訝地張大了嘴,比知道穆彥是知府的兒子時還要震驚。
穆彥是站在雲端上的人,而他……
穆彥輕啜了一口酒,神色如常:「那都是過去的事了。」他所有的榮耀,都已被那道聖旨摧殘地一乾二淨。
「難道景明兄不想再重新科考嗎?」穆彥家的事,身為讀書人的趙誠自然知道。皇上只是剝奪了穆彥的功名,並未剝奪他重新科考的權利。所以,只要他想,還是可以再考的。
紀柴緊張地看著穆彥,說句心裡話,他是希望穆彥重新科考的。站在雲端上的穆彥,就應該睥睨天下,展現自己的抱負。
如果說穆彥是一隻雄鷹,那麼他就該展翅飛翔,怎麼能像雞一樣,在土坑裡捉蟲吃呢?
但如今的穆彥怕早就斷了當年的雄心壯志了吧。
紀柴自是瞭解穆彥的,穆彥看著手裡的酒杯,輕輕搖動著杯中的酒:「酒如果溢位來了,就收不回去了。」
功名一旦被剝奪了,也沒有再考取的必要。
趙誠嘆了口氣,將杯中酒一飲而盡,辛辣的味道刺激的胸膛有些難受。
穆彥啊,天下學子為榜樣的穆彥啊。這顆明珠註定會埋藏在塵埃之中了嗎?
伴著月色,趙誠騎著小毛驢緩緩離去。
行至曠野小路上,趙誠忽然大笑起來,笑得彎了腰,趴在了驢背上,再坐起來時,已是淚流滿面。
第二日,趙誠果真早上就來了。
嬌鳳瞧見他,樂得直拍巴掌。
穆彥逗她道:「真不知道我是你的夫子,還是趙秀才是你的夫子。」
趙誠也滿臉笑容地道:「你這個夫子可要排到我後面去了。」
「夫子,趙秀才,你們猜我最喜歡誰?」嬌鳳仰著小臉問道。
穆彥與趙誠都來了興致,雖說沒有相爭的意思,但總歸是有些好奇的。
嬌鳳來到穆彥身邊,拉著他窄窄的衣袖道:「我最喜歡夫子了。」
趙誠一拍額頭,佯裝不滿道:「你最喜歡夫子,怎麼還叫我給你講課?」
「因為我沒聽過秀才講的課啊。趙秀才可是咱們滿柳鎮唯一的秀才,誰不想見識見識呢。」嬌鳳一吐舌頭,「可是夫子,是我見過最好的人。」
「那你第二個喜歡的人是誰?」趙誠笑容可掬地道,做不了第一個能做第二個也好。
嬌鳳皺著眉頭,歪著小腦袋,似乎在認真思考,半晌方道:「我第二個喜歡的人是紀叔叔。」
趙誠扶額,紀柴心裡也奇怪,他還以為嬌鳳會說是趙誠。
「夫子剛來到我們村的時候,大家都不喜歡他,有時還會故意找他麻煩。只有紀叔叔對他好,我娘經常對我爹說,要是我爹待她像紀叔叔待夫子一半兒好,她就知足了。」
紀柴聽得耳根發燙,找了個藉口出去了。
穆彥笑著揉了揉嬌鳳的腦袋。
趙誠先是一怔,而後哈哈大笑,連說了幾個「有趣」。
從這以後,趙誠隔三差五的就來。有時給孩子們講講課,有時與紀柴、穆彥對飲幾杯。日子過得著實愜意。
天一天比一天冷,大雪覆蓋了整個世界。
這日下午課後,紀柴與穆彥邊收拾東西,邊說些閒話。
啪嗒!屋外傳來一個異響。
紀柴開門去看,一個小小的身影速度地朝大門那跑去。
窗沿下原本摞得整整齊齊的木板散落了一地。
穆彥久不見紀柴進屋,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