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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動作這麼慢啊?簽兩個字要這麼久嗎?路忍不習慣他人親密的碰觸,不自在地嚥了咽口水,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忽然有什麼尖銳冰涼的東西行雲流水般從他脖子的肌膚上滑溜而過。
「你幹了什麼!搞什麼鬼?」出於自我防護的本能,路忍反手將後面的人狠狠推開。
「聽醫生的話,簽名啊。」青年的後背撞上了堅硬的白牆,緩緩跌坐在了地上,他的喉嚨裡發出低低的笑。
沒錯,確實是簽名,只不過他把自己的名字簽在了路忍的脖子上。
「神經病吧。」路忍徹底忍無可忍了,望了眼角落裡神色不明的人影,臉色冰冷。
他沒有再施捨給對方更多的目光,捂著脖子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第5章
商場簡陋的洗手間裡,路忍對著鏡子,掀開襯衫的衣領,望著自己脖子上枝丫般的黑筆印記。
yoyo,大概是那個復學生的英文名,聽上去簡直就像小狗的名字一樣。
「真是個瘋子。」路忍拿著沾了水的紙巾試圖擦掉那髒髒的印記,然而他將脖子都搓紅了,那「yoyo」的黑色筆跡還是頑強地殘留在他的面板上。
「開玩笑的吧,這水筆的質量這麼好?竟然弄不掉?」擦拭了十分鐘後,路忍終於放棄了抵抗,選擇將襯衫的領子立起遮擋。
他望著鏡子裡自己有些臭的臉,神色陰鬱,目光兇狠,一時間意外地有些陌生。
經歷過人間地獄般的五年末世以後,他以為自己再也不會露出這樣醜惡兇殘的表情了。
為什麼要這麼生氣呢?只是被無聊的捉弄了一下罷了。那個外國學生就是個二十出頭的毛小子,仔細想想看,末世降臨的時候對方也才是剛剛成年的歲數,這樣一個在殘酷血腥的環境裡成長的小傢伙,不懂得社會上待人接物的禮儀根本是再正常不過的事。
少年孤身一人在淪陷區摸爬滾打,每天都要在絕望的環境裡擔驚受怕,好不容易活下來,因為心理陰影,還要被同類排強行擠關進了沒有自由可言的籠子裡。
很可憐吧,如果是個正常人的話,都會產生這樣的共情心理吧。
沒錯,確實是很可憐。
他應該對這個叫尤遊的學生多包容一點的。
「振作點啊,路忍。這樣可不行,你現在可是受尊敬的醫生,不是沒約束的殺胚,更不是個沒腦子的喪屍。別忘了,你發誓死前都要做一個正常人的啊。」鏡子裡的男人喃喃自語,終於說服了自己,他拍了拍自己的臉頰,嘗試勾了下僵硬的嘴角,勉強擠出了一個不怎麼好看的笑容。
路忍握著可樂罐走出廁所,咋咋呼呼的聲音彷彿鑼鼓一樣敲在他的耳邊,「毛哥,毛哥,你看那個人不是去年新生裡狂得不行的a區倖存者……」
商場的通道處,有三個人高馬大的身影在不遠處站成一排,叼著煙在吞雲吐霧,路忍的眼簾微微沉了沉。
「傳聞裡說什麼神擋殺神,佛擋殺佛的,聽著好像牛皮哄哄的,結果那年開始培訓還沒有撞上面就犯事關進監管室了。」有人壞笑,「沒想到啊,一年的時間就被放出來,看來那對開導師下殺手的事估計也是那群小崽子們吹出來的。」
「瞧瞧他的狼狽樣,還敢那麼狂。正好給他一個教訓,教他培訓以後加緊尾巴做人。」毛哥眯了眯眼,另外兩人交換了個眼神達成共識,朝牆角邊落單的青年圍了過去。
尤遊一動不動地坐在原地,保持著路忍離開前的姿勢,超市塑膠袋散落在一邊,海水般深沉的瞳孔望著那隻細長的牙膏管似乎在發呆。
「喂,給老子站起來!洋鬼子!」星星點點的菸灰洋洋灑灑地落在尤遊的指縫間,「我們毛哥有些道理要好好教教你。」
尤遊抬了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