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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血。
他緩緩將手放下,甚至還有閒心把煮水的火關閉,這才轉身高高在上的睥睨著時玖凜,等他給自己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的臉色陰沉到嚇人,時玖凜卻跟沒看見似的,歇斯揭底朝他大喊:「你說過不會動他的!你明明答應我了的,你他媽說過,你說你不殺他,說只要我聽話就行的!!你騙我,你為什麼要騙我啊?!?」
江池淵愣了一下,懷疑道:「什麼?」
「你裝什麼?!白曦死了,他死了啊啊啊!!!你他媽憑什麼啊,他什麼都沒做,你明明知道我們之間什麼都沒有的,你為什麼,為什麼……嗚。」
時玖凜哭喊到嗓子發啞。
「白曦死了……」江池淵反覆咀嚼著這幾個字眼,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可緊接著便又被滔天的怒氣掩蓋。
「好,時玖凜,好樣的。」
他幾乎是咬牙切齒:「我殺了他又怎麼樣?你為了他跟我動手是嗎?翅膀長硬了還是活膩了?!」
他承認了,是他殺的……
時玖凜捂住胸口,心臟的位置,哭到近乎喘不上來氣。
太窒息了。
真的太窒息了。
時玖凜只覺得難過,難以言喻的悲哀蔓延,把他咽喉緊緊堵住,讓他連呼吸都極為困難。
為什麼要騙他啊。
是以他為誘餌引出白曦,好再殺了他嗎?
時玖凜控制不住在腦海中回想白曦屍體的慘狀,心底那股惡寒翻湧,讓他渾身遏制不住顫慄,近乎崩潰。
明明早就知道是江池淵殺的,可當聽見他親口承認時卻還是會感到難以言喻的壓抑。
白曦不是跟他說了,他是救自己逃離深淵的曙光嗎?
哪有光這麼容易碎的啊。
他的腺體被人為刺碎,資訊素紊亂,時玖凜想起那股漫天混著梔子花香氣的血腥味,胸口像是被人捅了一刀似的撕裂的疼。
江池淵看到他這副模樣更火大了。
怎麼,死個白曦而已,就要了他的命麼?
他一把掐住時玖凜咽喉,把他抵在牆上,連帶著被莫名其妙玻璃杯打中的怨氣一起,狠狠抽了他幾耳光。
「清醒了嗎?」
時玖凜只是哭,哭著拼命搖頭,仍在不斷用語言激怒他:「你明明,你答應過我的,你說你不會食言的……騙子,騙子!」
江池淵罵了一句,掐著時玖凜咽喉的手青筋凸起:「你他媽再喊一句我就把你扒光了扔街上信不信?」
時玖凜閉了嘴,眼淚卻還是在不斷簌簌往下掉。
江池淵被他這幾滴眼淚擾的心煩,鬆開了掐著他的手,眼神愈發狠戾:「看來你和他的關係沒我想像的那麼簡單啊,是不是趁我不在的時候後面已經被他幹爛了?這麼激動也是因為我把你的心上人殺了麼?」
時玖凜快被他這不合時宜的佔有慾逼瘋:「沒有,沒有!你要我跟你說多少遍你才肯信?你……」
時玖凜抹掉眼尾的淚珠,小聲惡狠狠詛咒道:「你他媽怎麼不去死啊。」
江池淵身體一僵,怒極反笑:「好,時玖凜,你厲害。」
他拽住時玖凜衣領,一言不發把他往門外拖。
時玖凜沒有反抗。
反抗了又能怎麼樣,想要殺死他對江池淵而言怕是跟碾死一隻螻蟻沒什麼區別吧?
他就這麼被一路拖到那片海域附近,
這是要做什麼,真要把他活埋了麼?
歇斯揭底過後,是死一般的平靜。
誠然,他不喜歡白曦。所有的曖昧和刻意撩撥的話都是出於賭氣亦或是惡劣的玩笑而已。
可他卻當了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