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手記(一)(第1/2 頁)
我時常想著回家,家是我心裡的寶玉。雖然時常回家後,又想著離家,當然離家並不是我之本願,是出於被迫。 眾所周知,現代人都疲於掙錢,為了掙錢,把身邊的一切都看得很淡,即使有親人離世這樣大的事,也要在內心掂量一番,此親人跟自己親不親?有多親?假如交情不是太深,寧願找很多理由,也不願去送送“親人”。 這就是現實啊!沒辦法,掙錢乃第一要務,離世的人已無牽無掛了,活著的人還得風雨無阻地活下去。 在一個地方待久了就會厭煩,就想著家。我時常望著回家的路痴痴呆呆,想著回家的情景,想著什麼時候才能興致勃勃地走上回家的路。 我在西安待了三個多月了,按理說也該回趟家了。妻也時常跟我說:“兩三個月了就回趟家,即使不為別的,就為你的女子也得來一趟。”聽到這裡,內心歉疚叢生,眼紅耳赤,不知所言。妻說得對,就算不為別的什麼人,也該為了我的閨女,我得去看看她啊!即使生活多艱難,可閨女是我的生命,是我夢的延續者。 其實,智商再低,只要不等於零的話,都能從妻的話中聽到她對我的想念。其實,最想見到我的人,是妻。我最想見的人也是妻。即使我們之間沒有多少轟轟烈烈的愛情,我們都是最值得相見的人,畢竟,一日夫妻百日恩嘛!即使我們之間的見面不需要太多情感上的吸引,就是生物本能驅使我們相見那也是合情合理的。不論出於什麼樣的因素,總之,我們得見面了。 說句實話,有時我都質疑自己是不是真的結婚了,有了老婆孩子。每次想起家中有個女人,我想著想著就感覺這不是真的。我確實有點小神經,但這也是內心真實的反映。 我時常夢見妻,也夢見我們的溫存。我再不能違心地說,錢很重要,過幾天再說回家的事吧。 有時候我問妻:“你真的想我嗎?”她每次都是同樣的回答:“不想。” 我不知道別的夫妻都是怎樣交流感情的。 本來我開的塔吊已經拆了,一共幹了三個月零一天,專案部的領導說,你現在可以回家了。總算結束了,是該回家了。 當我一門心思想著回家時,何國濤和張國跑來跟我商量頂班的事。讓我給他們頂班這事他們提出很久了,我一直沒正面答覆,我如此含糊其辭是因為我也想回家。但他倆一直糾纏著,眼巴巴地請求我,我的心軟了。本來我另有打算,想去銀川,那邊工資相對高些,晚上還可以兼職跑跑代駕,增加點收入,再者,老媽也去了銀川當訊號員,想著去了母子間也多個照應。不過,思量再三,今年已經跟李老闆幹了快半年了,索性幹到年底,一來好清算工資,二來到時候也好脫身。如此這般思量,我就應承了他倆的事。 何國濤先回家五天,隨後張國也回家五天,我共計頂十天班。 晚上下班,我們步行送何國濤搭乘365公交車。晚陽斜照,天邊堆積著金色的雲彩,甚是好看。看著何國濤激動的臉,我有點難受,本來該回家的是我啊!這五天該如何熬過去?我們調侃何國濤:“回去了注意著些身體,別不知好歹!” “鞏大估計比我更急!你再堅持幾天,哥馬上就來了。” “用事實說話,我急的話,也輪不到你先回家。” 張國摟著何國濤的肩頭壞笑:“你快點來,老漢也等不及了。鞏大急也沒用,老漢回來了,他娃才能去抱老婆。” 我看了看天色,害怕趕不上公交車了。他們都抱怨我太節省了,這半截路能費幾兩油?我本想開車送的,但我還是喜歡走路,在塔吊上坐了一天,下來走走路,真的很舒服。 我們剛到車站,365公交車就開了過來。何國濤坐上了車,我們相互擺了擺手。看著遠去的公交車消失在蔥鬱的樹影中,我的心也跟著何國濤一起回了家。 五天後,何國濤懷著忐忑的心情回到了工地,一如他沒有離開過這個工地,好像我做了個夢而已。但他確實回過家,還給我家修過電。那是何國濤回家的第四天,下午突然跳了閘,然後死活就推不上閘刀了。妻不會弄,搞了半天就沒了耐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