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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鶯穿繡幕,半窗玉剪金梭。」
竟是對上了。
莫說皇甫祺和陳長平,就是皇甫和也有些驚訝。因著昨日他從陳府出來,心有不甘,又找了京中幾位文采出眾計程車大夫來對這對子,卻依舊無人能對上。他只以為這是陳天賜不知從哪裡蒐括到的絕對,卻不想他竟是對得出下聯的。
「陳小公子真是才思敏捷,頗有乃父之風。」皇甫祺適時地出聲誇獎,面上微笑依舊,「皇兄興致高昂,朕也有些技癢,不若朕也出一題來考考小公子?」
陳天賜只以為對出對子就算過關,完全沒想到答了一題還有一題。當下心中忐忑卻也不敢拒絕,只能俯首回道,「草民不敢推辭。」
皇甫祺的目光落在陳天賜身上,徐徐開口,「年前朝中有一公案,至今未有決斷。豫州郡守貪汙官銀十萬,證據確鑿,依著我朝新律,當處斬刑。但豫州為親王封地,州內依舊施行先王舊律,若按舊律,則處革職監/禁。小公子覺得,朕當如何判處?」
陳長平聽到這個問題只覺心驚。皇甫祺這題,明面上問的是律法,實際上問的是政治立場。
皇甫祺繼位不久,便在國中推行新政。首要一件,便是修編律法。對於新律法的施行,朝中親王分成了兩派,一派是以鎮西王皇甫和為首的贊成派,全力配合新皇推行新法,一派是以安平王皇甫裕為首的反對派,在封地內堅決抵制新法的推行。
這題答不好,莫說婚事,就是腦袋怕也保不住。陳長平心急如焚,正要開口卻被皇甫祺伸手攔下了,「愛卿,朕看小公子聰慧得緊,實在想聽聽他的想法。」
那廂陳天賜擔心出錯,拿眼求助陳長平,但是現在的陳長平剛被皇甫祺威脅過,根本不敢授意什麼,只能一咬牙,將頭別了過去。
實在沒有辦法,陳天賜只能硬著頭皮上了,「皇上,草民以為,地方服從中央,國法高於州法。州法與國法相左,應該遵循國法。」
「不論新舊,只說高低。」皇甫祺目光中的深沉一閃而過,望著陳天賜的眼中儘是探究,「陳小公子如此通透,勢必是耳濡目染,對朝中政事才有如此見解。」
陳天賜拿不準自己有沒有說錯話,但聽皇甫祺的意思,似乎想將他剛才的想法推到陳長平身上。他只怕自己惹下口禍害了這個無辜的爹爹,於是趕緊跪下,朗聲表明立場,「皇上謬賞,草民愧不敢當。爹爹在家中極少談及政事,只是經常教導草民,溥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學問可以做不好,但是忠君愛國,是官家風骨,萬不可丟。」
「說得好!」皇甫和喝了聲彩,在陳天賜面前蹲下,望著他的眼神像是盯緊了獵物的孤狼。陳天賜被他目光灼灼地盯著,只覺身上的汗毛都要立起來。奈何天子面前,不得失儀,他也只敢咬著牙噙著淚不讓自己後縮。
「皇上,」背對天子,皇甫和湊近了陳天賜輕聲說話,氣息全都撲到陳天賜的臉上,「臣覺得還沒試出小公子的真實水準,懇請再試他一題。」
皇甫祺見皇甫和都快貼到人家身上去了,只覺實在沒臉看,「皇兄,朕看差不多了。就到此為止吧。」
「不好。」皇甫和的話說得極慢,撥出的氣息一點一點地打在陳天賜的臉上,「臣平日裡見的小公子,分明不是今日模樣……」
陳天賜只覺身上的雞皮疙瘩一顆一顆地蹦起來,對面皇甫和迫人的氣場迎面壓來,再這樣下去他一定會忍不住尖叫出聲的。
「還請王爺出題。」陳天賜往後跪了一步,伏在地上,繳械投降。
「這題很簡單。」皇甫和也不客氣,開門見山,「你隨意背一首詩經吧。」
伏在地上的陳天賜明顯僵了僵。
陳天賜長久的沉默讓陳長平再度失態。「天賜,」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