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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比如她大學裡甩過的某學長。在她這個女友看不到的走廊和校園小徑上,跟學妹親親我我……
情話什麼的,天知道被複制了多少次,貼上給了多少人,打動了多少人的少女心,又撕裂多少人的鶼鰈夢。
一路走著,她腦袋裡浮現出張子書的臉來。
那個初見時一身樸素的女孩,才過了多久就好像進了一個萬花筒。一眼看過去是一個樣子,轉一轉,又換了另個樣子。
實在對她難生出同情的心思來,只是覺得很可惜。
有些夢,因為寄予的期望太厚重,一輩子大概只有一次吧。這種夢,因為稀有,所以做夢的力氣也要珍惜,花光了,就再難聚了。把這樣珍貴的夢寄託在那些虛無的浮世繪上,被繁華迷了眼,也太可惜了。
張子書眼睛裡的那點小東西,她一眼就看到了。有那麼一些衝動的時候,她想同那女孩說一說關於“可惜”這個話題,又覺得實在太濫情了。人自己樂意,她一個局外人摻和什麼勁。
摔斷腿,折了骨,那都是她自己選擇的,該。
就像多年前的陳歡慶,也是該。
走出校門的時候,她深深吸了口氣,被滿鼻腔的冷意凍得神志不清,刺骨的寒意迎面撲來,順著她光潔的脖子一路披荊斬棘殺到骨頭縫裡。
她從很久以前開始就不愛戴圍巾了。
忘了那個具體的時間節點,刻骨銘心的是她那一雙生滿了凍瘡的手,小心翼翼織了好久好久,把自己的心肝骨血都一絲不剩地織了進去,終於形成了一根長長的粗線圍巾。她覺得那圍巾可好看了,繞著脖子纏了幾圈,真是暖心。
可偏有人不稀罕,也是沒辦法。
輕描淡寫地收下了,卻要一臉無謂地戳她幾刀子:“我不圍圍巾啊,不過你這麼辛苦織的話……那我收了好了。”
假如是她現在,一定會當即搶過來,扔在地上踩兩腳,結結實實回敬幾刀子,不在對方身上捅出幾個血窟窿子出來,誓不罷休。可那時年少的她卻沒有這樣做,心裡難受著,面上竟然忍了下來,期期艾艾的像個受氣小媳婦似的說:“冬天冷,還是……圍圍巾好。”
她那時竟然還是能覺出一絲禮物被收下了的甜蜜的。這種甜蜜跨越了好多個冬天,留到今天,只剩下冰渣子一樣的雨水,凍得青紫的嘴唇和發顫的牙齒——南方的冬天永遠都讓人覺得陰溼不淨。
而現在的她,早養出了一副不怕冷耐挨凍的鐵皮身骨。光著脖子站在冷風裡,竟然還能覺得挺酸爽。就是空氣質量實在有點差,放眼看出去,灰濛濛的。
歡慶一個人在校門口站了好一會,茫茫然看著周圍的人來人往,不知怎的就想起不久前在商場裡遇到的那一對夫婦。男人那雙看著妻子的眼睛,又澄澈又堅定,真是讓人難忘。
“杵在這做什麼?這麼喜歡吹冷風?”
熟悉的聲音在耳朵邊響起來,歡慶有些愣怔。
出差回來了?
秦雲彥挺想跟她解釋一下自己只是碰巧路過才遇到的她,卻在看到抬頭的歡慶時愣了愣。
她的鼻頭和臉頰被冷風凍得紅彤彤的,嘴唇有些發白,血氣不足似的,一雙眼睛還是跟平時一樣淡然無波,無情無緒的臉上沒什麼表情。於是,橫陳的兩行淚水就顯得有些突兀了,哭泣這種行為,總也該帶點悽楚迷離的悲傷才和諧一些。
歡慶就抬頭看了他一眼,又低下了頭靜靜站著。
下巴有點癢,珠子一樣的淚水掛在面板上將落未落,心裡竟然有一些暗暗的慶幸。像她這樣脾氣的人,被人看到在哭,實在是很丟臉的。不過面前這個人是秦雲彥的話,也就沒什麼大不了。
她曾想過,自己一個人站在這人世的荒野裡,總會有一個人來領她回去。那個人不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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