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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刀掉落在地,震動著發出刺耳的顫音。
宋音被司雯絆倒,摔倒在地,兩手沒能撐住,整個人都砸在了地上,腦袋磕出了一片紅色。
司雯緩緩站起身來,抬手摸了摸左臉那一道劃痕,用食指揩去冒出來的血珠,低頭抹在潔白的桌布上。
她看上去沒能感覺到疼痛,也並不意外。
她已經跟在宋音身邊那麼多年了,宋音想做什麼,想說什麼,她都已經猜到了。
只不過若是早點出手,司雯並不要受這樣的傷,但她卻依舊任由宋音劃了一刀。
這對她而言,象徵著解脫。
白黎慌亂地走到司雯的身邊,仔細地看著她的傷口,嘴唇在顫抖,想要觸碰的指尖也在顫抖,整個人都不可控的發著抖。
司雯卻朝他笑了笑,臉側的血流到嘴角,被白黎輕輕擦去。
她說:「去幫我拿個創口貼吧。」
「好,好,你等我。」白黎連忙點頭,走出大廳去找保姆。
司雯望著他離去的方向站了好一會兒,才收回視線,走到宋音面前,單膝蹲下。
「媽媽。」她輕聲說。
宋音長長的睫羽微顫,瞳孔放縮,遲緩地抬起頭看向司雯。
她似乎已經很久沒有聽到「媽媽」這兩個字了。
「外婆說,你生我之前,溫婉,賢淑,為人和善,是個十分有天賦的音樂家。但是因為生下我之後,得了產後抑鬱,基因裡潛伏的家族遺傳病也一併發作,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司雯伸手握住宋音的手,用流著血的左半邊臉貼在她的手心,注視著她的雙眼,「小時候我同情你,長大後我忍讓你,但是我始終無法理解你,更不會原諒你。」
「我獨自出國前,你承諾過,二十五歲之後就不會再管我。今天是最後一天,我聽你的話把爸爸帶來了,但是你沒能留住他。」
宋音眼睛蓄滿了眼淚,,只在眼眶裡顫抖,遲遲沒有落下,她搖著頭呢喃:「不,不是,你要幫我,你沒能幫我,你還不夠努力,你做的還不夠……」
司雯忽然笑了,低低地笑聲蕩漾開來,她不去回答宋音的話,只是宣判道:「今天起,我就不會再來見你了。不要打電話給我,不要來見我,你就當我死了。」
「死了?死了……誰死了?為什麼?」
「你的女兒死了。」
宋音茫然地看著司雯,無措地問:「女兒死了?她為什麼死了?我的女兒怎麼可能會死?」
「她被你殺死的。」司雯將臉側的手移到她的眼前,她的手心裡已經沾滿了紅色鮮血。
「你看,你殺了她。這是她死的時候流的血。」
「我,殺了她?」宋音驚恐地看著手心,眼淚終於掉了下來,她一邊哭一邊把手裡的血擦在純白的裙擺上,顫抖著舌尖重複地說,「我沒有,不是我,我沒有殺她,她那麼聽話,我怎麼可能殺她?不是,不是……」
她用力的擦拭著手心的血,裙子被一點點染紅。
司雯嘴角的笑容越來越大,竟然和宋音微笑的臉重疊起來。
她緩緩站起身來,拿上手機和包,不會再回頭,往前走。
白黎從保姆那邊提著一盒藥箱過來,迎面遇上從大廳門口走出來的司雯。
他看見司雯臉上的慘狀,心疼地皺起眉頭,還未等上前,就被司雯拉著手腕往大門走去。
兩人一併上了車,白黎剛坐在副駕駛上,醫藥箱都還沒有開啟,車子就發動了。
車速快得驚人,飛快地離開這一座城堡,飛快地逃離這一片森林。
路上崎嶇坎坷也沒有減速,反而越開越快,疾馳的風與汽車的引擎一起呼嘯著,像是快樂又自由的歡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