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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內人不多，靠近陽光房的光亮處，坐著一桌五六個衣冠楚楚的客人。他們很少言語，侍應生卻讀得懂他們的每道指令，一聲不響地去替他們取來冰塊，新增酒水，或是更換盤子。整個餐廳裡穿梭往來著靜默的殷勤，那種不苟言笑的高雅震懾了季曉鷗，讓她忽生膽怯，站在門口不敢往裡走了。

方妮婭倒是比她沉著，一步邁進去，同時做出一句評價：&ldo;這是咖啡廳?這明明是家高階會所!人家接不接待非會員啊?曉鷗你沒記錯地址吧?&rdo;

季曉鷗猶豫了一下，突然記起錢包裡嚴謹那張18k金的名片，膽氣頓時壯了，仰起頭說：&ldo;跟我來，我看誰敢不接待我。&rdo;

說話間早有穿著白襯衣黑馬甲的服務生從裡面迎出來，年輕的男孩子，禮貌而疏離的微笑：&ldo;小姐，對不起，我們這裡是會員制。請問您是找人還是消費?&rdo;

季曉鷗取出名片，男孩子接過來看了看，立刻又雙手遞還，笑容未改，語氣卻變得親密：&ldo;原來兩位女士是老闆的朋友，抱歉，請跟我來。&rdo;

季曉鷗跟在他身後問：&ldo;你們老闆在嗎?&rdo;

&ldo;很抱歉，他不在。&rdo;男孩輕聲回答：&ldo;他很少來這兒。&rdo;

&ldo;那湛羽在嗎?&rdo;

男孩面部表情在若明若暗的光影裡有細微的轉換，似乎微怔了一下，隨即恢復了職業的微笑，為季曉鷗和方妮婭拉開座椅：&ldo;湛羽剛來，正在換衣服，我去叫他來。&rdo;

男孩的身影隱沒在屏風後。季曉鷗低頭研究水單上每道飲品後面的價格。方妮婭仰起頭四處打量，順手拿過季曉鷗放在桌上的金卡，翻來覆去看了半天，甚至放進嘴裡輕咬了一下，這才低呼一聲：&ldo;喲，這位嚴謹到底什麼人，夠炫的啊，跟卡扎菲是親戚吧，連名片都用k金的。&rdo;

季曉鷗頭都沒抬：&ldo;地球上至今還有八億人沒有脫離飢餓的威脅，你不覺得他這麼做非常無恥嗎?&rdo;

&ldo;沒覺得，我就覺得他特有錢，你瞧他的手機號。這可是九五年之前移動最早放出的139號段，哦，那時候移動還叫電話局呢。&rdo;

季曉鷗抬頭看了一眼名片：&ldo;這能說明什麼?&rdo;

&ldo;九五年之前手機是什麼?奢侈品啊。這至少說明，那時候他很有錢，或者他爸爸很有錢。怎麼著也屬於先富起來的那批人。&rdo;

季曉鷗將水單推到她面前，笑著說：&ldo;妮婭姐，你對那些旁門左道的東西怎麼能這麼熟悉?&rdo;

方妮婭翻了個白眼：&ldo;這是基本常識好不好?&rdo;

季曉鷗說：&ldo;扯淡。&rdo;

方妮婭想要反駁，卻眼望著季曉鷗的身後張開了嘴，一副受到驚嚇的模樣。季曉鷗一回頭，就看到湛羽急匆匆走過來。她的表情瞬間變得與方妮婭一模一樣，大眼睛不自覺睜得溜圓，嘴唇微微張開忘了合攏。

通常人會被闖入視線超出想像的東西驚嚇到，所以才有驚艷一說。其實湛羽不過穿了一件剪裁簡單的黑色修身長袖襯衣及米色長褲，但季曉鷗和方妮婭已被迎面撲來的青春與英俊壓迫得忘了呼吸。

好半天方妮婭才&ldo;哎呀&rdo;一聲：&ldo;季曉鷗，這不是你那個小鐘點工嗎?原來穿套正經衣服這麼有型兒啊!是北影或者中戲的學生吧，以前在你那兒體驗生活來著?&rdo;

湛羽對她視而不見，只朝季曉鷗笑笑：&ldo;姐，你怎麼會來這兒?&rdo;

&ldo;來瞧瞧你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