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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是。&rdo;

&ldo;能告訴老師為什麼嗎?&rdo;

程睿敏的睫毛慢慢地垂了下去，他在猶豫。茶杯中的熱氣升起來，一點點潤濕了他的睫毛，這一瞬間他的眼圈在暗影裡彷彿泛起了紅色。

陳芳屏住聲息不敢出聲，這個早熟的學生和其他混沌未開的大孩子不太一樣，他的心敏感得像一根將斷未斷的琴絃，此刻她生怕不小心說錯一個字，他就會徹底地對她關上心扉。

&ldo;陳老師，&rdo;他終於開口，聲音卻低得幾乎聽不到，&ldo;我要是告訴你實話，你不會笑我吧?&rdo;

陳芳凝神看了他一會兒，嘆了口氣，拉把椅子坐在他面前，&ldo;怎麼會呢?你慢慢說，老師聽著。&rdo;

&ldo;從小，我就覺得自己和別人不一樣。&rdo;程睿敏雙手緊緊握著茶杯，用力到手背上的青筋都浮了起來，但他的語氣卻帶著超脫於年齡之上的沉靜，完全聽不出悲喜，&ldo;我三歲時就被爸媽送到廈門，我在廈門長大。開始的時候，那裡的孩子都不跟我玩，因為我說話的口音和他們不一樣，因為他們都有爸爸媽媽，可我，只有外公。那些小孩兒跟我說，一定是因為我不乖我不聽話，爸爸媽媽才不要我了。很長很長時間，我都不明白那種特別難受的感覺叫什麼，只想一定要乖一定要聽話，不能讓外公生氣，不然外公也不要我了。後來，我懂了，無論我如何不好，外公都不會不要我……初二的時候，爸媽接我回北京，正趕上《時間簡史》的第一本中文版發行，外公特意託香港的朋友買了給我，他從小就跟我說，只有科學才能強國。我帶著它回了北京，把它放在身邊，就好像外公坐在身邊一樣……&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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