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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合三人走在街上,立刻引來了不少目光。小杜就不必說了,不少女子哀怨的眼神在他身上纏啊纏,等晃到蘇合的身上變成了嫉恨。然而再轉到她身旁的君無惑身上,則又變成紅果果的驚艷和痴迷。當然也不乏有少年公子對蘇合看上了眼,奈何她身旁這兩隻氣場太過強大,自慚形穢不敢上前。
小杜一路上臭了個臉,連摺扇也忘了開啟,只攥在手裡轉啊轉,彷彿這摺扇是某情敵的脖子。
蘇合瞧著氣氛不對,拽了小杜的袖子。「那邊那出戲似乎很有意思,我們去看看罷?」
小杜的臉色這才稍稍緩和了些。他瞄了一眼不遠處的君無惑,徑直地拉起蘇合的手。「蘇蘇,那邊人很多,小心走散。」「蘇兒。」君無惑卻不惱,只是拉了蘇合的另一隻手。「杜公子說的沒錯。你要小心些,留在我身邊。」
蘇合轉頭看了看兩人,皺著眉掙脫了兩隻手。「你們——」索性氣呼呼地,一個人分開人群沖了過去。
那邊演的,正是蘭陵王。一頭戴野獸面具的男子,指麾擊刺,英姿勃發。周圍還有幾名身著套甲扮演敵人的男子,圍著他做攻擊狀。
蘇合看得入迷,又有人從旁解釋,說這齣戲演的是北齊的蘭陵王高長恭突陣徵戰的故事。蘇合從小在青要長大,未曾讀過史書,也很少能聽得這等傳奇,自然是津津有味,全然沒有發現人群擁擠,小杜和君無惑都被擠散,沒了蹤跡。
「話說這蘭陵王高肅,天生一副柔美面孔,卻驍勇善戰……」
「所以他就用面具遮了臉?」蘇合像個好奇寶寶,瞪大了眼。
講述者是名年輕公子,被人打斷本有些不滿,卻見是位美貌的小姐,那些個不滿情緒立刻煙消雲散。
「這位姑娘說得正是。這蘭陵王為了激勵士氣,震懾敵軍,這才帶上猙獰的面具示人。姑娘若有興趣,在下可以詳細為你講講蘭陵王生平傳奇——」
蘇合歡喜,正要點頭,身子卻被人給拽了過去。
「不勞這位公子費心了,我會跟娘子詳細解說一番。」
蘇合怒瞪著眼前笑得一臉輕狂的人,後悔沒有把沉水匕帶在身上。
「怎麼是你?」
「為何不是我?」白略勾了唇角,攬住蘇合腰身的手卻一點兒也沒放鬆。「不是我,難道還能是你那個惑哥哥?或者是杜衡光?」淡灰色的狐眸冷了冷。
蘇合用力一掙,狠狠地踢了他一腳。
白略臉一白。「嘶——娘子,你好狠的心——」
蘇合怒極。「誰是你娘子?想要七曜玄光就光明正大地說,少來這套騙財騙色騙感情的伎倆!用了這麼多次,你不膩,我也膩歪得緊!」
白略的眼神忽明忽滅。
「娘子,我忍不住要來見你。」白略的神情很無辜。「雖然知道你不想見我,我還是忍不住。」
「你——」蘇合氣得發抖,卻忽然發覺他的脖子上拴了那根水色的髮帶,髮帶下垂了一隻灰色的小泥狐狸。
她怔愣了片刻。
那隻小灰狐狸,她無論怎樣都不會忘記。這是在去年七夕時,她送給白略的禮物。還因為這禮物,跟白略鬧了一陣彆扭。
「娘子。你送我的禮物,我都好好地留著。」白略小心翼翼地靠近她。戲臺上的鼓聲樂聲齊作,倒顯得他的聲音格外清晰。「娘子,你還能再信我麼?」
蘇合仍舊是呆愣著,望著那隻小灰狐狸腦子裡一片空白。
為什麼?為什麼他要這麼做?她忽然煩透了這樣的處境。
他要自己信她?自己還能再信她麼?在他做了這麼多傷害她的事情之後,沒有一句抱歉,沒有一句解釋的話,卻還要讓自己信他?
這個人的腦子是泥漿做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