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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這個世界，到底還能不能好了。&rdo;她把頭埋進臂彎裡，悶著聲音說。這個動作稍稍將心口處的疼痛緩解了一點。

&ldo;什麼？&rdo;

&ldo;沒什麼。&rdo;她抬起頭，看著龍燁，&ldo;所以她輟學，是因為經濟原因嗎？&rdo;

龍燁說：&ldo;高一的時候輟的學，我那時候不在江北，不清楚，但應該不是因為錢，學校有資助，不至於讓她沒有學上。&rdo;龍燁也問過一些宋蒔的同學，但他們都不清楚，或者真有什麼內情，但他們也不敢亂說。

&ldo;謝謝你跟我說這些。&rdo;林侑笙壓了壓聲音了的顫抖，說。

&ldo;只是想讓你多陪陪她，我從來沒見她跟誰走這麼近過。別去戳她傷疤，也別再強求什麼名分，讓她開心點。&rdo;

林侑笙現在對龍燁的感情很複雜，他感謝她告訴自己這些，又厭惡他曾經是那些加害者中的一員，&ldo;嗯。對了，她……身體怎麼樣？&rdo;

&ldo;什麼？她身體怎麼了？&rdo;

林侑笙也就是隨口一問，想到了當初老趙說的&ldo;宋蒔有病&rdo;和宋蒔的那一句&ldo;不治之症&rdo;，心裡有些慌，但問出來又想就算有什麼，宋蒔應該也不會告訴他。&ldo;沒有，就是看她總是氣色不好。&rdo;

&ldo;哦。&rdo;

林侑笙抱著書往一班走，想著下自習買個蛋糕去既齋吧，再打包兩份麻辣燙，和宋蒔一起吃個飯。

車窗外的景色不斷變換，車身顛簸，宋蒔頭靠著窗戶，眼睛睜著，眨也不眨。她其實有點困，每次坐長途車都會困，總是上車就睡，一直睡到目的地，但今天就是睡不著，連眼睛都不想閉上。

她手在袖子裡掐著自己的胳膊，很用力，很疼，生疼，但意識沒有給她想要的反應，沒有下一層夢境，她身在現實，十分清醒。

但是為什麼呢？明明十幾年來好好的，為什麼會突然這樣，為什麼？

&ldo;姐姐。&rdo;旁邊座位的小孩伸出小手碰了下她的胳膊，&ldo;你在哭嗎？&rdo;

小孩的媽媽立刻抓住了她的手，跟轉過頭來的宋蒔道歉：&ldo;小孩就是皮，對不起啊小姑娘……哎喲，遇到什麼事了這是，來擦擦，哪有什麼過不去的啊……&rdo;

小孩伸出的手握著一張紙巾，宋蒔沒接，她抬手擦了擦眼睛，手背蹭到了一片濕潤。

&ldo;謝謝。&rdo;她接過紙，按在眼睛上，&ldo;謝謝……&rdo;

&ldo;沒關係，都會好的，事在人為嘛。&rdo;

事在人為。可她遇到的事情，沒有一件是她努力就可以改變的，她不能選擇擁有一對負責任的父母，不能努力讓爺爺奶奶活得長一點，也不能用挑燈夜讀來換一具天生健康的身體，從來都是那些該死的悲哀又操蛋的事情在追著她跑，而她根本逃不掉。

外面的山和樹飛快地閃過去，眼淚不受控制地滑出來，但喉嚨緊得發疼，哽咽都困難。

&ldo;宋成東是你父親是嗎？&rdo;

&ldo;昨天下午，他在xx醫院去世了，我們應你父親的要求，沒有提前通知你他生病的訊息。&rdo;

&ldo;請儘快過來吧。&rdo;

……

林侑笙提著蛋糕和袋子往既走，遠遠看去，街道盡頭一片漆黑，既齋沒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