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少年誼(第2/4 頁)
範大志看了一眼老夫子手裡戒尺,怯怯的說:“老師,我……我……背會了,就不打我了吧?”
老夫子眼皮一撩,面無表情道:“誦與我聽。”
“是,弟子背的不對,請老師指正……”範大志稍加思索,緩緩背誦道:“天命之謂性,率性之謂道,修道之謂教。道也者,不可須臾離也,可離,非道也。是故君子戒慎乎其所不睹,恐懼乎其所不聞。莫見乎隱,莫顯乎微,故君子慎其獨也……”
他開始背誦的稍慢,後來語速越來越快,而且吐字清晰一氣呵成,中間沒有絲毫停滯,顯然早已記得滾瓜爛熟。
老夫子聽他背誦的分毫不差,頗感意外,不禁仔細打量起眼前這個學生。
只見這孩子長的方面大耳,寬額濃眉,雙頰略顯痴肥,除了一雙眸子澄淨異常,相貌平凡之極。身上穿著一件交領羅衫皺皺巴巴,還隱隱透著酒糟之氣,不禁眉頭一皺……
範大志背誦完,見老夫子捋須沉吟不置可否,偷偷四下張望,卻看到何安也關切地望向自己,兩人四目相對,何安偷偷衝他眨了眨眼豎了個大拇指。
老夫子將兩人舉動看在眼裡,心中暗忖這範大志平日在課堂寡言少語,學子之間嬉戲打鬧有人欺負他,也多是那個何安為他打抱不平。此人看似魯鈍,想不到卻有點大智若愚的意思。
當下清咳一聲,故作餘怒未消的又道:“嗯——背的尚可,如此說來,前日我教授的君子之道篇你也背會了?誦與我聽。”
範大志無奈,伸出一隻胖手抹了把臉,又把前日老師教授的課程背誦了一遍,竟然又是倒背如流,絲毫不錯。
老夫子抽了抽嘴角,哼了一聲,道:“就算都會背誦,這也不是你課堂鼾睡的理由,伸出手來!”
範大志一聽,不禁聳了聳眉,哭喪著臉極不情願攤開一隻手。他手掌較常人肥厚,手背還有幾個肉窩,老夫子讓他翻轉手心,舉起戒尺,“啪啪啪”輕輕打了三下。
範大志將被打過的手掌縮排袖裡,感覺好像不似以往被打疼痛,偷偷對著老夫子的背影,做個鬼臉吐了吐舌頭。
旁邊幾個學童看到鬨然大笑,老夫子愕然轉身,範大志馬上正襟危坐,眼觀鼻,鼻觀心,宛如老僧入定……
太陽慢慢西墜,被遠處的錦屏山遮住一半,大山就像被鑲了一層金邊,柳樹下一聲呼哨,私塾學堂的孩子們放學了。
何安和範大志一前一後的走著,範大志低著腦袋,走的飛快。何安緊走兩步追上他,用肩膀輕輕一扛範大志的肩:“大志,怎麼還生我氣了?”
範大志擰過胖臉,忿忿道:“我還當你是好兄弟呢,我睡著了,被老師發現,你為何不趕緊叫醒我?”
何安啞然失笑道:“當時那麼多雙眼睛都看著你,再說我也來不及啊。好了好了,就為這個生氣太不值當,下次……下次我保證一定及時護駕。”說完親熱的攬住範大志肩膀。
“不許告訴我爹我挨板子。”範大志又道。
“放心,我替你保密……”何安拍著小胸脯。
範大志這才滿意一笑。
…………
何安從記事起就和身有殘疾的叔叔何魁生活在這裡,何魁嗜酒,家裡每有餘錢就讓何安去村頭大槐樹下的小酒館打酒。
何安和酒館老闆範有富的兒子範大志年齡相仿,又同在私塾上學,慢慢的兩人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範有富本是揚州郡人,五年前揚州郡太守建國,因害怕大陳帝國出兵鎮壓,兩軍交戰,不免生靈塗炭,為避戰禍就和鄉鄰一起攜妻帶子,沿漢水而上,逃回大陳國境內。這一路逃亡跋山涉水,風餐露宿,吃了無盡苦頭。
到了這個叫做水磨頭的小村落,一路上顛沛流離,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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