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我不用穿過的男人和衣服(第1/2 頁)
第一章穿過的衣裳我且不要,更何況她用過的男人
她叫卿鳳舞,年方十六,大京城丞相府的大小姐,琴棋書畫,吟詩作對,緩歌縵舞,描龍繡鳳……她一竅不通。但她勝在有一張極美豔的臉,和一副清奇的骨骼——彌月的那日,有個徙途的和尚來府中討水喝,他替卿鳳舞摸筋看骨,說此人天生有將軍骨,日後必是將相之才——此話自是無人相信,相府千金乃是女兒身,絕無半分做將相的可能。
可她確與一般女子不同,週歲抓鬮選的不是真金白銀、也不是文房四寶,倒要那了把削鐵如泥的玄劍;六歲那年爬過了丞相府最高的老樹;八歲那年馴服了京城最烈的駿馬;十二歲那年便拉得開弓箭,十三四歲起便趕跑了無數個媒婆。
可今日她卿鳳舞終究要嫁,這門親事是當今的聖上指下的。
“小姐,錦繡坊將嫁衣送來了。”綠蕪端著一隻佈滿了雲氣紋的朱漆盤,站在卿鳳舞身後:“可美了!”
卿鳳舞徐徐地起身,由綠蕪替她換上——一襲雲錦描金的嫁衣,妖冶的裙襬好似湧動的無邊血色,又似天邊燃燒的火焰,外罩著流霞般緋色鮫紗,綴著米粒兒似的珍珠。
“哇——”綠蕪將小嘴兒張得圓圓的,銅鈴似的眼睛裡倒映著卿鳳舞的光芒:“好美——”
“呵。”卿鳳舞不由得揚起了唇角。鏤空雕花嵌著羊脂玉的銅鏡映出她絕代的容顏,靡麗妖冶。
“好美——好美的嫁衣啊!”綠蕪兩眼放光:“聽聞錦繡坊的婚服呀,全都是打從宮裡頭出來的繡娘們,按著皇宮裡最稀罕的花式一針一線仔細做出來的。”
“……………”卿鳳舞本以為綠蕪要贊她美麗,如今端著有些下不來臺,於是佯作不以為然地問她:“是嗎?”
“嗯…”綠蕪到底是跟了卿鳳舞多年,十分了解她的脾性:“小姐您的美貌我看了十來年,但穿著這一身就更不得了!”
“齊王府的人馬可到了?”
卿鳳舞抬起手輕輕地摩挲著衣襟上的珍珠,它們散發著溫潤的光澤。
“我讓景遲在外頭看著呢,齊王府的人一來,他立馬就通報給您。”
即便手裡梳著髮髻,綠蕪的眼像是被盯在了我的嫁衣上。
“你喜歡,不如就給你穿了。”
卿鳳舞理了理浮雲般飄逸的衣袂。
“嗯?不不不,這等事綠蕪哪能替得了小姐的!”
她連連退了二三步。
“哪等事?沒什麼大不了,何至於你慌成這般作甚?”
若不是一道從天而降的聖旨落到丞相府,卿鳳舞才不稀罕什麼齊王府。
自六歲那年起,她便有了此生決定等下去的人。
“如今前太子爺被貶至了洛州,趙王征戰沙場多年,就是個武刀弄槍的主,而寧王身在黔州,天高地遠。太子不受陛下待見已久,縱觀朝局,誰人不知齊王他就是大京的風向杆子!”
“我又不嫁他,與我何干?老王爺這把年紀都趕上我爹了,他還能鐵樹開花?”
“那自然不是了!小姐您嫁到齊王府,今日既做了大公子的正室,日後老王爺乃至大公子上了位,我到時大概要叫您一聲皇后了!”
“胡說。”卿鳳舞淡淡地瞥了她一眼,緩緩地拿起雕花匣裡的口脂,細細地抿了抿:“老王爺有三位公子,誰保證就一定是大公子上位?”
“除了他還能有誰呢?”綠蕪故作玄虛地壓低了腰,嬉笑著湊到卿鳳舞耳邊:“這齊王的二公子呀,他是個傻子,三公子又是個書呆子。”
“這都什麼事,他家祖墳冒青煙啦?”卿鳳舞不禁噗哧地笑出了聲,高髻裡彆著的金步搖也花枝亂顫的。
“小姐…”綠蕪生怕這話給人聽了去,一邊東張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