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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晚上病情愈發嚴重,易言手背上扎著針,奈何血管太細,輸液的速度調到最緩,即便是這樣,白皙的面板也泛起青色。
輸液室裡沒床,只有一排孤零零的藍色座椅。
易言咳得難受,漲的臉通紅。
陸景書給她倒水,她喝下去,中途被嗆到,咳得更厲害。
劉醫生配好消炎的藥,看見她這樣子,不免勸她:「小姑娘,你看你多難受啊,動個手術就能一勞永逸的事兒。」
說著,從白大褂口袋裡掏出個醫用口罩遞給陸景書,責怪的說:「你也是醫生,不知道扁桃體炎症是急性傳染嗎?」
他淡淡撇開眼,沒有接,「沒事,我不需要。」
易言抿了下唇角,知道他是顧慮到自己的情緒,於是開口:「醫生,把口罩給我吧,不是說要從病原體隔絕最有效嘛。」
劉醫生把口罩給她,小護士來找他回去看診,和陸景書打了招呼就匆匆離開。
易言動作笨拙的戴口罩,一隻手不太方便,嘗試了幾次都不成功。
陸景書輕輕嘆口氣,蹲下身,將口罩給她帶好,黑漆漆的眸子流光轉動,漂亮的驚人。
她的視線被他攥住,一時,他的雙眼中僅有她自己的影子,牢牢佔據,無法驅趕。
他不知道何時準備的止咳含片,將錫箔紙開啟,拿出一粒遞到她嘴邊。
濃濃的甘草味沖入鼻腔,但霎時鋪平了她喉間的不適。
她就著他的手把藥片含進去,舌尖無意間掃過他的指腹。
易言抬眼打量他的表情——應該是沒感覺到吧?
忽然,他感知到她的視線,緩緩掀起眼簾,眸中似笑非笑。
她忙不迭的轉移話題,抬頭看了看還有三分之二的吊瓶,「陸教授,我這還要好久,不如你先回去?」
陸景書氣定神閒的站起來,坐到她身旁,雙腿伸直交疊在一起,絲毫沒有穿白大褂時的拘謹。
「我不急,」他輕笑道,口吻雲淡風輕,「前幾天兒科有個高燒不退最終腦膜炎進icu的例子,我得守著你,免得你燒糊塗。」
面對他,易言總會突生一股無力感,好像所有的稜角頃刻被他磨平。
她抵不住綿長的倦意,眼皮愈發沉重,最後沉沉睡去。
陸景書看完家裡發來的簡訊,收起手機,轉頭,映入眼簾的是女孩垂頭小憩的身影。
睡得很不安穩,喘息聲有些沉重。
他往她那坐近了些,讓她輕靠在自己肩上。
她似乎尋到了舒適的姿勢,又往他肩窩處蹭了蹭。
陸景書扶住膝蓋的手攥緊。
他波瀾不驚的臉終於有了變化。
她真的不記得他了,這是不是代表,她快意泯恩仇,早已將往事忘卻。
他不清楚,但他卻記得,之前有個小姑娘緊緊抓住他的衣襟責問——「為什麼不是你,為什麼!」
那副表情兇狠的簡直是想把眼前的人吞食入腹。
他清楚的在她的眼中,看到了名為「恨」的情愫。
易言再醒來,是在陸景書的車裡,車廂內依舊有股淡淡的木香,清冽的是他身上慣有的氣息。
「感覺好點了嗎?」
她點頭,嗓子舒服多了。
趁紅燈的空隙,他傾身上前,微涼的手探上她的額頭,熱度依舊。
「還沒退燒,今晚去我那裡。」
沒等她拒絕,他便左打方向盤,駛離去往易言小區的主幹道。
看出易言的疑惑,他輕聲解釋:「你自己住,半夜如果再燒上來沒人幫忙,我不放心。」
她眨眨眼,「……會不會太麻煩你?」
陸景書握著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