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七章 公主出嫁(第1/2 頁)
再次醒來,時錦摸了摸自己的臉,潮潤潤的,似是淚痕未乾。
她披了外衣,起身推開房間裡的窗。
月亮好似被烏雲遮住了,庭院裡影影幢幢,俱是植物山石的影子,宛若一張密不透風的網,遮蓋在她心頭上,壓得整個人都喘不氣來。
九月裡的風已見了涼,時錦卻顧不得那滲透腳趾的涼意,悄悄兒離了屋,行至時年的院子裡,駐足良久。
夢裡的時年是因著落過一次水,又疾病纏身,最後與她陰陽兩隔。眼下時年由著她與府里人精心照看,比之以往,倒是已無大礙。
只那夢便好似一個示警,她心中委實坐立難安,因是又生了請賀神醫幫忙看診的心思。
計議已定,她攏了攏身上衣氅,又回了屋,取了筆墨紙硯,親自與賀神醫寫信。
待得墨跡晾乾,她將那信收入信封,隨著天光微亮,最後一點睏意也化作晨間的一抹呵欠散盡。
喚了花楹過來,時錦細細囑了她,這才著她將那信捎往永定侯府。
永定侯府是當今太子殿下賜給二爺的宅子。二爺這些日子裡十日有九日耗在府裡打理宅邸,又忙著婚宴應酬的事兒,真真兒是腳不沾地。
時錦原想著此事急不得,可二爺偏偏失了沉穩,一物一件務求親力親為。
眼見著勸不得,她也便不再勸,只安心守著宅邸待嫁。
眼下將信送往永定侯府,二爺自會往宮中遞信,邀著賀神醫過府一敘。
只這一等,便等了足足十餘日。
時錦知宮裡陛下近日身子骨不得好,想是賀神醫亦不得空,便也暫將此事壓住。
待得十月初十,玉和公主被匆匆發嫁駱城,時錦才收到賀神醫的回信。
她扣住那信,問了遞信的涼舟,“可知是誰送的信?”
“是宮裡的一位公公,只說還有別的差使,撂下信便走了。”涼舟凝眉思索了一下那公公模樣,卻不記得在哪裡見過。
她由是不再細問,只取出信紙來,瞧見上面寥寥數言,“十月十五,香居樓,松鶴間。”
落筆之處是賀神醫的名諱。
她想了想,又問了涼舟一聲兒,“時年這些時日身子可還好?”
“瞧著倒是還好,只前兩日夜裡受了些涼,咳了幾聲兒,也便大好了。”涼舟回她。
時錦到底不太放心,又親自去瞧了時年一遭,替他把了脈,這才將一顆心安在了腹中。
時年不知阿姊怎的如此這般緊張兮兮的,不由得笑她,“阿姊莫不是想拿我把脈練手吧?”
時錦也笑,“便是拿你練手,又如何?”
“阿姊自管練手,我自是不會嫌煩。”他將袖子又往上挽了挽,露出一截略顯羸弱的胳膊來。
時錦笑罵他一句,這才起身離了他,心中卻是想著再如何與他補補身子。
這回達木錯使者入京,也不知顏子川會不會跟來?若是他親自來了,自是要與時年見面的。
羌戎人大都生的高大,便是顏子川,雖仍是少年模樣,與大鄴人相比,卻自帶著一股子野性。
若是讓他瞧見自己將時年養成這般,怕不是以為她苛待了時年?
時錦便如來時一般低著頭邊想邊走,只留時年一個駐於原地,望著阿姊的身影,腦子裡帶了些疑惑不解,只覺著近日的阿姊真真兒奇怪得緊。
另一邊,陪著太子蕭笉將公主儀仗送出顥京城,齊墨璟勒馬眺望遠方山林。
公主儀仗聲勢浩大,幾乎整個顥京城的百姓都夾道相送。便是出了顥京城,那騰起的煙塵便是相隔數里,都能依稀而見。
“聞人無妄這一去,也不知是福是禍。”太子搖了搖頭,唇側露出些苦笑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