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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講,她對這種質問感到十分陌生。
郭平又啜了口酒,低下頭,打量著玻璃杯中不斷晃動的金黃色酒液,眼神漸漸陷入迷茫。
「我以為之前我們達成一致……所以,我其實只是自作多情,只是你的幾分之一?」
他早就看出來,鳳鳴不是那種會安守一段婚姻的女人,也好像沒有自己生育的意思,所以最初,他還很高興,高興終於找到一個不管是行為方式還是思想,都跟自己高度一致的人。
為此,朋友勸他時,他甚至還反駁了。
他本以為兩人可以就此相守……
鳳鳴緩緩眨了眨眼,似乎終於真正意識到她跟時下大多數人,或者說郭平的根本分歧在哪裡:
她從小到大接受的教育,都與「一夫一妻」無關。
見她始終不說話,郭平忽然有些疲憊。
他所追求和崇尚的,是雖然沒有世俗和法律公正約束,卻依舊純粹的愛情。
彼此都是對方的唯一。
他曾天真的以為這個女人會為自己做出改變,現在看來……
真的太天真了。
沒有爭吵,不歡而散。
回去的路上,鳳鳴一直看著窗外。
安娜偷偷觀察著,能覺察出對方心情不佳,卻不敢開口詢問。
「你會想結婚麼?」
她忽然問道。
「啊?」安娜愣了下,「這個,暫時沒有這個打算。」
一時單身一時爽,一直單身一直爽。
跟鳳總這麼久,她越發覺得所謂的真愛幾乎是現實中不存在的東西,既然如此,何必用世俗來約束自己?
做個快樂的單身富婆,不香嗎?
鳳鳴轉過頭來,鮮紅的甲片輕輕點在腮邊,「那你能想像,終生守著同一個男人過活的日子麼?」
就這麼簡簡單單的一個動作,由她做來,自帶風情。
一股令人想看,卻又不敢看的風情。
現代醫學條件發達,活到八九十歲已是司空見慣。
這也就意味著,接下來的半個多世紀,都要對著同一個人,同一張臉。
中間不能有任何調劑,要保持始終如一的熱情和興趣,哪怕他年華逝去,容顏不再,甚至還蘊藏著對方可能率先變心和性情大變的風險……
女帝用力擰起眉頭。
這樣的考驗,她以前沒有過。
安娜跟著想了一遍,突然打了個哆嗦。
太可怕了!
就好像讓一個一直葷素搭配的人強行改變飲食習慣,一輩子只吃一種菜一樣!
「挺難的吧,」安娜隱約猜到自家老闆大約是跟郭導產生了分歧,故而由此感慨,「不然就不會有什麼三年之癢、七年之癢的說法了。」
還有什麼金婚銀婚鑽石婚的。
如果感情真那麼好維持,也不至於那樣大肆宣傳和慶祝。
她小心翼翼觀察著鳳鳴的臉色,試探著開口:
「其實如果真要結婚的話,郭導其實……還挺本分的。」
雖然人有點太過理想化。
但那種人一旦認準了什麼,變卦的風險絕對要比其他品種的男人低很多。
鳳鳴斜了她一眼,輕笑出聲,「他不想結婚。」
頓了頓,又反問道:「為什麼一定要結婚?」
安娜語塞,心中掀起驚濤駭浪:
臥槽,郭導竟然不想結婚?!
這,這就很離譜啊!
該不會,該不會……她心底突然冒出一個極其匪夷所思的想法:
該不會是老闆逼婚失敗吧?
「讓你的小腦瓜冷靜一下。」鳳鳴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