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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長風扭轉馬頭,厲聲道:&ldo;曉露!&rdo;
曉露妹子應變如電,人影早射入馬車,把陳昉像只小雞一般挾出來,橫擲在自己鞍前。她打了個響鞭,大喊道:&ldo;秦世兄!走!&rdo;
長鞭到處,竟是卷落了一支箭矢。
我也喊道:&ldo;往哪兒走?&rdo;放眼望去,十面都是奔馬和火光,包圍圈像勒喉的絞索一樣猛然收緊。英曉露來不及回答,朝南疾馳。我忙狠狠一夾馬腹,跟上她那起伏翻飛的風氅。
我和英曉露縱馬狂奔。有個馬快的真皋人已橫截進我們的去路,但還未及挺槍,英曉露手中苗刀已搠,待我掠過時,正被那攔路人的熱血兜頭噴了一臉。
腥穢撲面,我心中狂跳如鼓,腎上腺素湧上喉頭。突聽見身後嗖的一聲,忙把身子緊緊伏在馬背上,一支長箭幾乎是貼著我的頭皮飛過。我只恨馬耳朵上沒有後視鏡,偷偷回望,見有十餘騎跟在我們身後,真皋人善射,此刻在馬上也在彎弓。
還未及我想到對策,就聽有個騎手慘叫一聲,從馬背上翻倒,被後面的奔馬踩個正著,接二連三,又有四五個騎手三秋的蜜柑般滾落在地。再往遠處看,月光之下,英長風矯若孤松,站在馬車頂棚上,挽弓勁射,箭無虛發,正在為我們斷後。
我和英曉露不要命般往前狂奔,但她馬上負了兩人,馬力漸漸不支。雖離開歸雲時,英大公子給我們備的都是良駒,但奔得越遠,我們與追兵的距離便拉得越近。最後身後真皋戰馬的喘息、騎士鞍邊刀戈的交鳴幾乎就響在我們耳邊。
屋漏偏逢連夜雨,我們面前的平坦的原野上突然滿是縱橫的深渠,遠遠看去如無數條盤纏的黑蟒。這本該是一處水網,大旱乾涸,只剩下這一地天然的戰壕。
這該怎麼辦?!
英曉露猛勒韁繩,蹄鐵下塵沙激射。她對我大喊:&ldo;下馬!&rdo;
見我馬勢未停,她先跳將下來,又再喊:&ldo;下馬!&rdo;
陳昉僕在馬背上,宛如一袋麵粉,卻在嗷嗷叫喚:&ldo;你們要幹什麼?!你們要幹什麼?!&rdo;
他媽的,這條命就算豁給這漂亮妹子了!
我也跳下馬來,與英曉露後背相靠,只聽她道:&ldo;跑不了了!下來戰!&rdo;
第20章
也就這一句話的功夫,真皋鐵蹄掠至。馬上的騎士揮舞大刀,俯身砍來。刀光帶著馬勢,足可分金裂石!
英曉露往我背心一按,我朝著旁邊躥出一步,回首時,卻見她已陡然俯身,雙手握刀,直斫馬腿!
血箭迸射,戰馬兩條前腿俱斷,卻帶著餘勢前沖了數丈方才翻倒,把馬上的騎士壓倒在身下。
河山闐寂,那戰馬的悲嘶上決夜空。如同拉開了殺戮的帷幕,真皋騎士紛紛振聲怒號,與慘聲相應。
我拔了幾次,才抽劍出鞘,渾身戰抖不已,也不知是恐懼還是興奮。一直以來,我只與秦橫和幾個六虛門的家人交過手,頂多再算上一個沈識微,誰知第一次實戰便要性命相博?
第二個第三個騎士此刻也奔到,我只覺勁風襲來,揮劍便擋。鏘的一聲,火花四散,我這才發現招呼來的傢伙竟是一柄狼牙棒。此物宋人悲憤得只有天靈蓋相應,我只憑一把劍便將它格住,那真皋騎士和我俱是一愣。好在我先醒悟,不顧虎口劇痛,就勢一絞,那騎士來不及撤手,反被我從馬上拉落。
我身後的英曉露大喊:&ldo;到溝裡去!&rdo;回頭見她一手提著陳昉後心,兔起鶻落,往枯河中躍去。
我來不及疑惑,跟著她躥入。英曉露尋那最盤根交錯的支流疾走,靈貓般滑入一處土壁上的凹洞。她一手緊緊捂住陳昉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