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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遠東拍了拍腦門，道：“對對對，我們本來就是朋友，以後有什麼事你儘管和我說，兄弟我絕對幫，不過我要提醒你，向鵬飛這小子心狠手辣，你還是小心為好。”

沈桐也不願多想，該來的遲早會來，於是他說道：“謝謝郭鎮長提醒，只要我有理，我不管他是誰的兒子，我都不怕他。”

這句表面是說向鵬飛的，其實也暗示郭遠東。郭遠東也有所意會，愣了一下，又哈哈大笑，說道：“好，我就喜歡這樣的朋友，你忙去吧。”說完，吊兒郎當地往大門外走去。

有段日子沒來鎮政府，沈桐到覺得有些陌生。沈桐傾了傾身子，看了一眼辦公室，除了袁彩雲以外，還有兩個和自己年齡相仿的同事。只見袁彩雲依舊看著報紙，那倆位低頭不知道在忙活什麼。想想自己的處境，沈桐不免有些傷感。

蔡家全來了以後去了趙毅堂辦公室，而馬國濤原來的辦公室則讓給了秦啟華。自從劉思明走後，鎮裡的訊息他完全不知道，也沒有個能說得上話的人，路過劉思明辦公室時，沈桐踮腳望了一眼，裡面還是空著，他抖動了一下門上的鎖，然後嘆了一口氣往蔡家全辦公室走去。

沈桐走到蔡家全辦公室門口，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敲了敲門。

“進來！”一聲渾厚有力的聲音傳了出來。

沈桐推門而入，只見蔡家全伏案奮筆疾書，一旁堆著一大摞檔案，水杯還冒著熱氣，透明的水杯壁上覆蓋了一層厚厚的茶垢，裡面飄著多半杯茶葉。

蔡家全抬頭瞟了一眼沈桐然後低頭又忙活自己的事情。

沈桐站到房子中央，見蔡家全沒有搭理他，便百無聊賴的觀察著“新書記”辦公室。

與趙毅堂在時相比，大樣沒有變，而是更換了沙發，辦公桌上還多了一臺電腦。電腦在那時還並沒有普及，只有條件較好的機關單位才配備一兩臺，家戶人家有電腦的就更少了。沈桐在報社的時候經常用電腦，自從回到東泉縣後就再也沒有接觸過。

不過從電腦上的灰塵來說，蔡家全似乎把電腦當成了一個擺設，很少使用。就好比一些暴發戶，大字不識一個居然在閒暇時間有模有樣地練起了書法，生怕別人小看他沒文化。再好比一些“土”領導，往往願意在家裡或辦公室的醒目位置用一個大大的書櫃裝滿了各類書籍，至於看沒看，可想而知。

蔡家全的腦袋微微禿頂，耳邊也露出依稀白髮，甚至額頭上若隱若現出現了斑點。乾淨筆直的t恤，在領口上看不到任何汗漬。一些鄉鎮幹部，表面上風采奕奕，但仔細一看，領口上黑了一大圈，與形象完全不匹配。不過在鄉鎮幹工作，一是每天要下鄉，二是遠離家沒有人洗，所以大多數人對這種情況不會有過多言詞，反而每天干淨整潔，人家會說你沒有幹工作。

沈桐站得腿有些發麻，於是挪動了幾下，緩解腿部的受力。房間裡靜得只有兩人的呼吸聲和蔡家全飛快的書寫聲，在來以前，沈桐已經做好捱罵的準備，所以沈桐也很輕鬆，但蔡家全也不吭聲，也不發言，加上天氣炎熱，沈桐頭上開始出汗，順著脖子灌進了背上，打溼了衣服。

大概半個小時以後，蔡家全把鋼筆放下，然後伸了下懶腰，端起水杯喝了口水，把喝到嘴裡的茶葉使勁往地上一啐，不緊不慢地看著大汗淋漓的沈桐。

蔡家全的五官有些緊湊，兩眼間距小，鼻子塌陷，嘴巴突出，喝水的時候探出頭，將嘴巴撅起來，兩片肥大的嘴唇緊緊地磕在杯沿上，下嘴唇像吸盤一樣包住杯沿，有點地包天的意思。側面看，活脫脫地一隻沒有進化好的大猩猩。沈桐想到這，心裡不由得高興起來，臉上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蔡家全喝水的瞬間，捕捉到沈桐臉上的舉動，於是他陰沉著臉，把杯子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放，指著沈桐問道：“你昨天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