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光風霽月(第1/4 頁)
又是一年冬季,京都天氣轉寒,花草結冰。皇宮內的梅花盛開,飄飄揚揚落起鵝毛來。
亭上屋簷落滿雪,皇帝閱完奏摺,屋簷上落下些雪來。
“天牢裡的匈奴人跑了?”他冷著臉,看向跪在雪地的刑部尚書。
“臣一時失察,甘願受罰。”錢大人慚愧道。
皇帝扶額,關上奏摺。他起身走到欄杆邊,望著梅花雪景,背對著錢大人。
“錢愛卿,有時候朕會想,是你年紀大了,還是你能力不足。”皇帝的話令錢大人繃緊脊樑,他有意無意補充,“還不如一個後輩。”
這個後輩指的只能是同為刑部的裴問禮。
錢大人抿抿唇,不作言辭。
“幾個犯人竟然能從京都天牢逃逸出去,被他人知道,豈不是天大的笑話。”他的眼眸籠上陰冷,望向梅花枝頭,“戶部尚書自殺在獄,一家遭人暗殺。一個月過去,你竟沒半點線索。”
錢大人冒出冷汗,只好垂頭聽訓。
“要你何用!”
皇帝動了氣,不住地咳嗽幾聲,崔總管忙遞去熱湯,前者喝了口暖身,擺擺手讓刑部尚書滾。
錢大人起身,心裡想著“裴問禮”的名字,咬緊後槽牙,悻悻離開。
聖上不止一次兩次,拿這個後輩與他作比了。他有時會想,既然聖上如此看重裴問禮,為何不將尚書之位給他坐。後來他想明白了,聖上還得提防著外戚呢。
只要聖上在一日,縱使聖上再不滿他,也不敢碰他的尚書之位。
因此,他將這門怒氣全撒在裴問禮身上,裴問禮在刑部沒什麼實權,繁瑣易出錯的事務基本交給他幹。
近日,錢大人對裴問禮更加不滿,這人向他請了假,朝偏偏還去上,就是不去刑部,導致刑部事務堆滿。大大小小案件眾多,壓根忙不過來,今日終於被聖上給訓了,全拜裴問禮所賜。
回到刑部大堂,錢大人立刻去問下屬。
“裴郎中到底忙什麼去了?請了快半個月的假,他俸祿不想要了?!”
那個屬下遲疑片刻,實話實說:“尚書大人,裴郎中近日在封家。”
錢大人皺眉,不滿道:“他去封家幹什麼?如今封家是百家嫌,他過去觸黴頭啊!”
“實、實不相瞞,大人,裴郎中在封家給小將軍當廚子……”
錢大人不屑地挑眉:“封長訣給他多少錢,正經事務不做,去給人當廚子,他瘋了?!”
“把人給我叫回來。”
“是……”
封家未種梅花,一片白雪,蕭條冷清。
房中燒著好幾盆木炭,暖氣充盈,屋中卻開著窗,熱氣跑出去形成白霧飄向上空,除了這股霧氣,膳房也飄著一股白煙。
院中瀰漫著粥食的香味,裴問禮盛好一碗薏仁百合粥,端去寢屋。
他準備把粥放在桌上時,看見桌上赫然擺著那枚玉佩。裴問禮的嘴角往下壓了壓,他放下粥,走近在窗臺邊發呆的封長訣。
這些日子,封長訣從最初的抗拒裴問禮來,到後面發現改變不了什麼,就隨他去了,完全把他當空氣。
封長訣經常發呆,有時候想著想著眼圈就紅了,裴問禮跟著難受。
“喝點粥吧。”裴問禮輕聲問他。
這些日子封長訣只要一吃東西,就一陣反胃,嘔吐出來,偏偏他就是想折磨自己一樣,照樣往嘴裡喂。
於是裴問禮就去跟大廚學了做流食,今日是第一次做成。
封長訣不知聽進去沒有,一動不動地盯著窗外那棵枯死的紫薔薇。
“掖庭我打點好了。”裴問禮只好聊起他的阿妹,後者一聽,果真有所動容。
封長訣想撐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