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連前來通稟沈扶雪到訪的侍衛,也不由放輕了腳步。
對上謝寒宿的視線,侍衛立刻覺得剛剛的孤寂大概只是錯覺。
幾乎沒有人能從謝寒宿那張面無表情的臉上看得出他在想什麼,也許燕驚鴻可以,但她不在。
若無要事,侍衛們一向不敢來正堂打擾。很多訪客,連通稟都不需要,只一句「王爺不在府裡」便打發了。
但此時來訪的是丞相府千金,攝政王的救命恩人,京城裡沸沸揚揚的傳聞,侍衛們自然也都聽過。
何況,京城裡兩人流言甚廣,沈扶雪並不想給街頭巷尾的八卦者們增加談資,所以她從不會親自上門拜訪謝寒宿。
她此來,也許是有要事。
聽了侍衛的通稟,謝寒宿只是道:「請沈姑娘進來。」
臉上仍然看不出喜怒,語氣裡也沒有任何起伏,連跟隨他幾年的侍衛,都看不出他對沈姑娘的到訪到底是否心生歡喜。
「是。」
沈扶雪很快進門,身後跟著一個相貌平平的年輕女子。
謝寒宿的眼神從此人身上掠過,一股莫名的熟悉感衝上心頭:「你……」
那女子抬頭對他笑了笑,這粲然一笑瞬間給那張平凡的臉賦予了神韻。
這種爽朗又燦爛的笑容,他再熟悉不過——他身邊只有一個人,會對他露出這樣的笑容。
謝寒宿猛地起身:「驚鴻?」
「是我。」
謝寒宿卻站在原地,沒有動作。
若要換了旁人,怕是要疑心他的冷漠。
事實上他只是僵在原地,似乎是不敢相信她就這般出現在自己面前。
「寒宿,我回來了。」
謝寒宿卻已經恢復了他那副鎮靜自若的神態,剛剛那短暫的失態似乎只是面前兩人的錯覺,他對著燕驚鴻微微頷首:「回來就好。」
縱使容顏更改、身份變換,你回來了,就好。
沈扶雪在一旁幽幽嘆氣:「這麼感人的重逢場景,你們就一個說『我回來了』,另一個說『回來就好』?」
看在她是救命恩人的份上,謝寒宿瞪得比較收斂。
若在朝堂上,攝政王這一眼足以讓不知多少朝臣心顫,但沈扶雪根本不怕他:「虧我還特地跟來看戲,還以為能看到平日裡冷心冷麵的攝政王終於難以抑制自己的感情,結果就這樣?連個擁抱都沒有?」
「他害羞。」燕驚鴻解釋。
「……」沈扶雪和謝寒宿同時露出一副難以描述的表情。
「這段時間我不在,辛苦你了。」燕驚鴻對著謝寒宿笑得很溫暖。
「我沒什麼,」謝寒宿摸摸她的頭髮,「你還好嗎?吃了很多苦吧?有沒有被嚇到?有沒有人欺負你?」
你們真是情人眼裡出西施,沈扶雪想——
誰欺負得了燕驚鴻?她欺負別人還差不多。
這位手腕在某些時候堪稱鐵血的長公主,偏偏在攝政王眼裡是隻柔弱無辜小白兔。
而眼前這位手段狠厲、罵名滿身的攝政王,在長公主眼裡居然是個會害羞的純情少年。
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沈扶雪突然想起了這句民間俗語。
心下吐槽,面上卻是止不住的微笑,她悄然離開了正堂,把空間留給那兩個人。
攝政王一向喜歡安靜,燕驚鴻私下曾和沈扶雪吐槽過,說她覺得謝寒宿身邊唯一喧鬧的東西就是她本人。
他不愛有人貼身伺候,此時正堂外,完全看不到下人的影子。
於是沈扶雪沒什麼形象地坐在臺階上,懶洋洋地曬著太陽。這種習慣還是她從燕驚鴻身上學來的。
在認識燕驚鴻之前,沈家千金一向循規蹈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