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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來去如風,方能避過外人耳目。兩人匆匆出院往軍府而來。沈淵因是要率軍入八百里流沙,便又擔負了誘敵偵騎的任務,因此先期離城。步回辰送他上馬,將一柄精鋼長劍親佩在他腰間,沉默一刻,終於低聲囑道:&ldo;萬事小心。&rdo;沈淵深深看他一眼,點了點頭,一拉馬頭,率著一千精悍驃騎,轉頭而去。
步回辰率著幾名軍將登上城牆,匿在城牆烽火臺側,看著那支孤軍如一條黑龍一般,蹄裹糙薦,旌旗不舉,出至善陽城外,蜿蜒而行,向著北方的荒壤大漠裡賓士而去。不一時,便有斥侯回報,道伏在城外的危須偵騎蹤跡亦被吸引過去。步回辰大喜過望,將與自己出擊的部隊分為數股,一小隊一小隊地悄悄出城,神不知鬼不覺地潛入採涼山中。
步回辰率部先行,自那座山洞中沿著暗河,泅渡到了地宮之下,無聲無息地潛伏在了馬衢城外的地宮之中。眾軍知道事關重大,雖對這宏偉的地宮心中稱奇,但俱不敢生火照亮,更不敢隨意走動,生怕驚動了山壁外來往喧譁的敵人。步回辰見人馬俱已安置妥當,便獨自一個,悄沒聲息地又走入了那間曾經囚禁過沈淵的房中。
他方才忙於調兵遣將,自無暇多想別事。但如今在這間房舍中逡巡一刻,不可抑制地便想起沈淵在此受過的殘酷折磨,忽又憶起昨夜那般銷魂盪魄風情;胸中一時疼痛,一時暢快,一時激烈,一時溫柔;目光凝視石柱上殘鐵朽鏈,神色變幻不定,一生一世也不曾嘗過這般心神搖盪的滋味。忽又想起沈淵晨起時的那句話來,激盪之下,心頭立時如遭重錘:&ldo;在他而言,與我歡好,不過是逢場作戲的手段罷了!&rdo;
他伸手取下一截石環上生滿鏽跡的鐵鏈,那鏈雖朽得糟了,觸手便碎下不少黃鏽,但因是上好精鐵打造,因此百年之後,竟還瞧得出來鏈環形狀。步回辰指上稍稍運力,他指力非同小可,但那鏈竟不斷裂,其堅硬可想而知。當年的沈淵,卻硬生生地將這樣一條精鐵鎖鏈從自已傷口中撥將出來,那樣的刻骨劇痛,他是用怎樣的毅力與心志承受下來?……而令他勉力拖著遍體鱗傷的身軀逃出地宮,冒滔天巨險去盜取兵符,又是怎樣生死無悔的相思愛戀?
步回辰指間用力,捏得手中鏈環嗤嗤作響,掉落鐵屑不止,終於在掌中散成一堆碎渣。他卻毫無知覺一般,依舊在手中搓磨不已。悄立房中,思潮起伏不已,連真氣在體內激盪翻滾,也毫無顧忌。
其實他並非不知:沈淵在情濃時分忽潑他冷水,非是惡意;實是暗示他及時抽身,不必作無謂之舉。但情愛糾纏,到底無理可說。一旦領略過愛戀滋味,將一顆心傾了出去,便難以解脫。步回辰縱橫半生,隨心所欲;無上武功,萬眾人望,乃至江山社稷,無一不是唾手可得,覷若無物。但惟獨情之一字,直至昨夜今朝,才算是有了更為深切徹骨的體會。又兼不久前遭妻子背叛,兄弟間嫌隙暗生,種種不遂心意之事,不一而足。此時他身在地宮,自然而然地又回思起沈淵待鄭驥的痴心不悔,只覺自家便如乞丐伴著寶山而終不可得,沙漠行者望著清泉而遙不可及一般。千般思緒,萬種銜恨,如走馬燈一般在恚妒心頭倏忽來去,最後終於全又聚在晨起帳中那似笑非笑的風流浪子身上來。他鬱思滿懷,凝立當地,掌中鐵粉簌簌而落:&ldo;沈淵,沈淵,你誘我哄我,卻又絕我想望,你……你好狠的心!&rdo;
一名親兵在門外探頭探腦,步回辰眼角餘光瞥見,抑下思潮翻湧,掩住目光中情緒,沉聲問道:&ldo;什麼事?&rdo;那親兵被他的驟然出聲嚇了一跳,忙進來單膝跪地,稟道:&ldo;教主,快到子時了,宋將軍讓我來瞧瞧教主可有什麼吩咐?&rdo;伏兵與早已定準子時出擊,&ldo;瞧教主吩咐&r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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