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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嶼:「小池,我們先走……」
渝晚眼裡帶著爽快的報復感,「我欠你們何家的嗎何池!是不是我欠你們的我要來養一個小三的兒子?!」
一瞬萬籟俱寂。
何池眼前的世界在那短暫的半秒鐘碎成無數的烏鴉,黑沉沉的一片,聚攏又散開。一切都碎了,碎得乾乾淨淨。
「這麼久沒見了,你還是這麼令人生厭。」
「你現在不也成年了嗎,你爸爸也死了,難道還要讓我們何家養你?你哪來的臉?」
窗簾是半拉開的,光灑了一半進來,落了他半身,他半面明亮半面晦暗。
「……您說什麼?」
他一雙眼迅速蓄滿淚水,順著精緻的下頜滴落,滿眼絕望,彷彿下一秒便要從這世間消失。岑嶼現在是半點也不敢碰,他想帶何池走,可是何池死死拉著他,脆弱得就如天上的一片雲。
「我不走,……你讓我聽。」
渝晚將一切都吼出來後又恢復了平靜,她理了理頭髮,還沒說出什麼話來,便瞧見何池像是被什麼壓著一般喘不過氣來,艱難地忍著什麼。
「這就受不了了?我忍了十八年,十八年我都在忍,你光是聽到這個訊息就成了這幅模樣,我要是早點告訴你你是不是還要去死?」
「該給的錢何家一分都不會少你,以後少來我面前晃,看著糟心。」
何池胸口梗痛,悲鬱加身。
岑嶼握住他的手,穩穩把他摟進懷裡,而後看向渝晚,「何夫人,何宇犯的錯就該他來承擔,你的丈夫管不住自己,何池從頭到尾都不知道真相,把你真心地當成自己的母親,這些年你對小池又好得到哪兒去?」
「若你捫心自問當真是問心無愧,我無話可說。」
「你們何家不要臉的程度我早已見識過,你是長輩,按理說我不該同你爭辯,但你自始自終全無長輩風度,我也無需與你虛以委蛇。」
「何池我會管,以後和你們再無幹係,你最好別再求到何池面前,到時候鬧得大家都不好看。」
前世何池沒有回何度的電話,也就沒有來這醫院走這一遭。直到何家敗北,陳辰事業風光無限,渝晚他們算計了何池,把他當做籌碼,讓他成為了家族的犧牲品。
當真是不知廉恥。
何池哭得更兇,岑嶼連忙順著他的背,「我們走吧寶寶,我帶你離開,好嗎?」
何池早已經淚流滿面了。他一口一口喘著氣,氣息越來越重,岑嶼不等他回答,一把抱起何池,「好了好了寶寶不難受,不難受了。我們去找醫生,我帶你去找醫生。」
他大步急急跨出門。
兩個人消失在渝晚面前。
病房重歸安靜,風將窗簾吹得半動。
她長久地注視著已經被關上的門,像是隔了一個世紀。
何池在一陣窒息和絞痛中恍惚想,原來那些他從來不曾得到過的關心,那些只屬於何度的親暱,那些他曾經期盼很久卻未曾擁有的愛,一直都是他活該。
原來那些恨不是來自於他。
而是源於他降臨本身。
他錯於原罪。
錯於紛爭。
第15章
病房外。
岑嶼:「為什麼他還不醒,是哪裡出了問題?」
醫生:「希望家屬做好心理準備。」
岑嶼:「您直說。」
「他不是哮喘,而是心臟負荷過重。」醫生雙手插進白大褂裡,面色凝重,「我不知道為什麼一個成年人的胃會自動縮小到這樣誇張的程度,如果持續下去,很難維持身體機能,而導致其他更嚴重的病症。他的狀況不容樂觀,即使動手術也不能保證他的安全,況且他也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