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伴溪似乎也能體會到父皇的哀愁,心也跟著疼起來。「父皇做得對,他們畢竟也是父皇的兄弟,他們的孩子都是父皇的侄兒侄女。」
「自那以後,柳漢淵的兩個兒子以及柳漢池,都被封為了王,父皇給了他們一些並不大的封地,遠離臨運,十分荒蠻,並下旨他們的子孫後代不得踏入臨運半步。朕給了他們封地和金錢,沒有給他們任何實質上的兵權,伴溪,你明白嗎?」
「嗯,」伴溪點點頭,「父皇是怕有一天,他們的子孫會回到臨運和父皇爭奪皇位,到時候天下又要血雨腥風了。」
柳漢洲欣慰地一笑,「是太傅教你血雨腥風這個詞語的嗎?」
「倒也沒有特別教過,看到史書上有,我好像也大概能明白什麼意思。」
「可是伴溪,他們又怎麼可能老實呢?特別是你伯父的兩個兒子,兄弟齊心,在封地上籠絡人心,極有蠱惑力。他們暗地裡招兵買馬,而那些人也願意為他們所用,而且據父皇所知,他們正與你的叔父柳漢池勾結在一起,說是要為他們的父親報仇,說父皇殘暴不仁弒父弒兄。」
「他們胡說,父皇沒有殺祖父,祖父是自己逝世的。」
「可是天下人不這樣覺得,他們覺得朕接回父親,父親不久便逝世了,朕和柳漢淵沒有什麼區別。」
「我信父皇。」伴溪扭過頭,很誠懇地看著父皇。
「伴溪,父皇身子不好,保護不了你多少年了,你一定要明白,身為君王,很多事身不由己,坐上了這個位子,你要對得起你的臣民百姓,你要對得起天下蒼生,可能唯一對不起的,就是你自己的本心了。」柳漢洲看向遠方,伴溪雖然不知道該如何形容,卻覺得他的目光很難受的樣子。
「你是女兒身,朕封你為太子,也是迫不得已。也是朕自己不好,忙於國事,疏忽了對孩子們的教育。朕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如果不是朕的不在意,或許······」
伴溪心裡難受極了,「父皇,你別這樣說。伴溪會好好努力的。」
「所以,伴溪,你的身份一定不能被任何人知道,除了鄧青。他和父皇一起長大,父皇能坐穩江山,有他很大的功勞,他文韜武略又忠心耿耿,是一位難得的人才。」
伴溪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一旦你的身份被人懷疑,上至你的幾個哥哥,下至柳漢淵和柳漢池的後代,都會對你的位子虎視眈眈,到時候或許又會戰火連連,民不聊生。伴溪,你心疼閻禮京入獄受苦,可是一旦你的身份被發覺並且傳了出去,會有很多人為此喪命。為了更多的人不傷心,他必須得死。朕不能容許任何男子與你有身體的接觸,也不能允許你對任何男子動心,你明白了嗎?」
伴溪驚呆了,長到這麼大,這是父皇第一次對她說交心的話,以前他只會保護好她,可現在,他卻願意在她面前說出他所有的憂慮。
「父皇,那以後怎麼辦?」
「等你到了一定的歲數,朕要你將你那幾個哥哥的後代撫養在宮中。待形勢穩定,你可以說身子差沒有後人,傳位於最合適的那個孩子。」
伴溪心裡難過,父皇這麼說,倒有點像交代後事了,不過,她從未想過,父皇竟然為了她想得如此周全,包括她的脫身之計。
「伴溪,沒有讓你像一個最美麗的公主,是父皇的錯,但是父皇沒有選擇。你的大哥頑劣,摔成了殘疾;二哥先天不足且身子羸弱,說不定比朕走得還早;三哥性格乖張殺氣太重;四哥資質愚鈍,連太傅都沒辦法。這樣的幾個孩子,朕怎麼放心託付天下?因此朕讓你和朕同寢同食,就是想親自輔導你走上正路。」柳漢洲摸摸她的腦袋,「好在你沒有辜負朕的希望,伴溪是個好孩子。以後你會長大,再和父皇同住就不方便了,你要好好照顧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