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對抗(第3/3 頁)
地牢不允許帶多餘的東西進去,何青沒法給杭帶被子,只好多披了幾層衣服。等他回去的時候,洞口外的弟子已經換了一撥,何青想找機會放她出去,便徹夜守在這兒探尋看守人的換班規律。晚上夜深露重之時,趁外面的人不注意,何青就從柱子縫隙伸進胳膊去,把衣服蓋在她身上遮遮寒,等那些人有動靜的時候再收起衣服穿上。何青不知道她是真睡還是假睡,但是偶爾也能看到她把衣服向孩子身上拉一拉。從十三歲起,何青就是這樣守在杭的身後,他早已習慣了守護。何青的屋子就在副宗主屋子的外面方便隨時應召,平時也幾乎是與之同吃同住。這些年來何青守著她安眠,看著她成家,他心裡早已容不下別人。但他明白杭待他如同親兄弟,所以只是默默做好自己的事,不給她添任何麻煩,這份心思從不吐露半分,也從不越矩。
就這樣幾天下去,雖然杭努力在吃東西,但孩子還在吃奶,杭的身體越來越虛弱。一週以後,她甚至已經無法站立,何青心急如焚,可是於宋的人看得緊。他也無可奈何。於宋有的是時間,這次他是要慢慢熬死杭。
期間韋復盛和江淮彬來過幾次,江淮彬會檢視一下杭的情況,問問她有沒有吐口,韋復盛每次來只是看看杭又看看何青,什麼也不說。這天半夜,何青靠在籠子邊緣迷迷糊糊的睡著,忽然幾滴冰冷的露水鑽進他脖子裡,耳邊傳來一陣哭泣聲,何青眯著眼睛看向杭,杭背對著他蜷縮在角落裡,小小的一團顯得十分無助,她抱著孩子正輕輕地擦眼淚。
“孩子,孃親只有多吃東西才有奶水餵你,以後爹孃都不在了,你可怎麼辦……”杭輕輕拍著懷中的嬰兒,小聲哭道,眼淚順著臉頰一串串地流。
何青心裡一陣刺痛,黃賀翔的信就在他胸口,但是五步以外就有數人把守,他不敢現在拿給杭看。
這時,一陣匆忙的腳步聲傳來,何青趕緊站起來,是於宋帶著五六個人過來,江淮彬站在於宋身後,神情頗有幾分得意,但他的左耳包紮著,似乎還在滲血。
何青趕緊做恭敬狀:“於宗主,這麼晚了您怎麼過來了。”
於宋道:“已經一週了,她還是不說嗎?”
何青沉默了。杭轉過身來,用沒抱孩子的另一隻胳膊努力撐著牆,踉踉蹌蹌地咬牙站起來對著他,臉上自然是那股驕傲的神情。何青分明看到她的兩個褲腿被血浸溼了一大片,杭雙頰的肌肉也因為渾身的疼痛不斷抽搐著,即使這樣,她也要在眾人面前站直了身子。
“看來我是小看你了,副宗主。”於宋語氣頗有陰陽怪氣的意思。
“我丈夫呢?”杭的語氣十分平靜卻又深情,她似乎有種知道結局後看破的輕鬆。
“你是說那個冥頑不靈老傢伙?哈哈哈哈,我們剛從他那裡過來。”江淮彬搶白道,“你們夫妻倆還真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他力竭氣盡被關進水牢以後,不管我放什麼動物咬他,就算胳膊腿都被撕的一塊塊的,他還是嘴硬的不得了,半張臉都沒了,也不說出赤金令在哪兒。”
杭聽完這話,一種難以承受的痛從四面八方襲來,她感覺胃裡翻江倒海的往上湧,突然一口鮮血噴在了地上,何青差點衝上去,他左右看了看都是於宋的人,咬牙忍在了原地。
“他……他是你伯父……你怎麼可以……”杭含糊不清地咳道,鮮血從她嘴裡不斷湧出來。
“伯父?什麼伯父,把我爹孃按律治罪的親伯父嗎?“江淮彬瞪大了眼,滿臉恨意,“我就是要讓他嚐嚐生不如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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