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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不對。」鄭可心沒有什麼好辯駁的,認罪認的誠懇,「是我不對。」
許念念沉默良久,而後搖了搖頭:「你錯在哪了?」
「我……」鄭可心起了個話頭,被過來送東西的舍長打斷了,舍長已經把剛剛自己亂說話那一茬忘到九霄雲外,仗著內部員工的特權給自己人端來了兩塊蛋糕,上桌一看,菜都沒怎麼動,調侃道:「你倆都這麼瘦了就不用減肥了吧。」
鄭可心隨口笑笑,把她打發走了,轉頭問許念念:「我說到哪了。」
許念念:「我。」
「哦,我。」鄭可心「我」了兩聲,大腦連上了曾經看別人道歉時說過的話,一股腦的把罪責往自己身上推,「總之都是我的錯,我不該騙你,不該瞞著你,也不該留在華安……」
許念念把蛋糕往前一推打斷了她毫無意義的認錯,手維持著伸出去的動作,猶豫了一下拍了拍鄭可心的手。
許念念的手很軟,一點汗都沒有,帶著和夏天不符的很乾淨的溫度,鄭可心被拍的心慌意亂,一時閉了嘴。
「還是我替你說吧。」許念念說,「你覺得和我在一起是害了我,耽誤了我,覺得同性戀是見不得光的,所以才選擇和我分開,對不對。」
即便知道周圍沒人,鄭可心還是提防的看了一眼四周。
「大一那年十月一我回過一次林城,去年家找你,但是你搬走了……那天晚上我回到家,纏著我媽陪我睡,半夜又睡不著翻她記帳的筆記本看,發現上面記了你的手機號。」
許念念戳著蛋糕上的菠蘿塊:「那天我才知道,我媽私下找過你,勸你和我分開,我大概是那個時候才想到,你當初的確很難。你那邊來自家庭、父母、以及我媽媽的壓力都是我沒有想過的,我那時候太天真了,一直和你說『我們以後如何如何』,對你來說應該也是一種負擔吧。」
許念念從未有過鄭可心期盼的恨意或是執念,她一開始是著急,冷靜下來後只覺得擔心,再之後逐漸瞭解了鄭可心面對的巨大壓力,又為自己曾經的一廂爛漫感到歉疚。
她不怪鄭可心,恰恰相反,她和鄭可心一樣,都認為自己才是這件事上最大的過錯。
「和你沒關係,我只是不想你被人看不起,不想……不想你因為我……」
鄭可心每句話都說的很難,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說到這終於說不下去了,還是搖頭。
大一那年許念念常常想,或許當初自己能早一點瞭解鄭可心的無能為力,真正統一戰線和她並肩抗住那份壓力,對方多一雙手能夠支撐,是不是就不用孤軍奮戰,不會這般孤立無援。
許念念坐上了飛往南方的飛機,落地才得知鄭可心所在專業去了外地採風,她一個人在陌生城市轉了兩天,吃了陌生的食物,坐了陌生的班車,而後跑到城市邊緣,看了冬日裡嘩啦啦唱歌的大海。
這一天夜晚,華安迎來了這一年的初雪,鄭可心幫蘇瑛玉準備好第二天的食材,腰痠背痛的上了床又穿上鞋跑出門,伸手接了一片晶瑩的雪花。
而千里之外的許念念看著層層堆積的白色浪花,安靜的想,這城市溫暖明媚,鄭可心喜歡的大海四季新鮮,永不結冰。
她選擇了一個好地方,她有了自己新的生活。
只要她快樂,兩個人不在一起也沒關係,只要她快樂。
許念念可以包容鄭可心的選擇,前提是建立在對方的確放手的基礎上,可如今看來,兩個人當初的各退一步不僅毫無意義,甚至幼稚可笑。
鄭可心「為了她好」根本沒有通知她加入戰局,在沒有詢問她態度的情況下擅自做主,把她推向所謂的「正途」。
而自己被對方的決絕忽悠的找不著北,輕而易舉的相信了所謂的放手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