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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明亮，但徐輕舟還是能清楚地看見那凸出來的三角樓頂。上面有一個很大的圓鍾，指標對準羅馬數字的&ldo;10&rdo;。他開啟了手機，還差五分鐘就踏入今晚的十點。

楚聞道說：&ldo;那裡是以前的外國使館，有些用來做餐飲業，有些保留原樣做了參觀景點，哪天你可以去看看。&rdo;

&ldo;嗯。&rdo;

徐輕舟走近柵欄，漫不經心地回答。

接下來誰都沒有說話，光影下的指標悄無聲息地走動。在這短暫的時間裡，江水一波推著一波，徐輕舟看著楚聞道的倒影，不由自主地伸直手指，隔空臨摹不斷變化的輪廓。他想，這樣就不會被楚聞道發現了。

&ldo;嘭‐‐&rdo;

耳邊炸開一道來自空中的脆響，徐輕舟茫然地望見漆黑的江水頓時染上色彩。沒等他反應過來，響聲接踵而至，如同一首突然的交響曲。他抬起頭，一朵朵奪目璀璨的煙花在黑夜裡綻放、隱沒、再次綻放。

他呆呆地睜大眼，撥出的白霧模糊了視線。

楚聞道側過臉注視著旁邊的人，這樣的煙火盛宴他已經看過很多次了，而這樣的徐輕舟卻是第一次看見。

柔軟的頭髮被圍巾弄亂，耳廓和臉頰被風吹得泛紅，眼睛被天邊的煙火點綴又黑又亮。他第一次見到徐輕舟的時候就覺得這男孩長得眉清目秀，頗為順眼。幾年過去了，他是老了，徐輕舟卻還是當年青澀的模樣。

許久，天空再次回到最初的靜默。徐輕舟轉過頭去看楚聞道，眼角仍殘留來不及收斂的興奮。

&ldo;前幾年政府禁止了煙花，不過後來又放開了政策，每隔三年春節時候政府都會舉行一次煙花盛宴。&rdo;楚聞道說道，&ldo;吃飯的時候剛才想起來今晚有，就帶你來看看，喜歡嗎？&rdo;

徐輕舟彎起了眼：&ldo;喜歡。&rdo;

楚聞道習慣性地去揉徐輕舟的頭頂：&ldo;喜歡就好，走了回去。&rdo;他轉身走開了幾步，卻沒聽見身後熟悉的腳步聲，他不由得停了下來。

徐輕舟攥住了圍巾的兩角，眼珠動了動，嘴巴張開又闔上。楚聞道站在原地，無奈地翹起唇。他們之間的距離不遠也不近，只需要他往回退兩步，他向前走多兩步，他們就可以回到最初的距離。

他們都清楚，所以他們都這麼做了。

鞋跟踩在拉長的影子上‐‐咚咚咚‐‐那是誰的心跳在響。他就這樣撞進他的懷抱裡，呼吸繚繞在盪動的嘩嘩水聲間。

&ldo;你是想撞死我嗎？&rdo;楚聞道哭笑不得地說。

他沒想到徐輕舟會跑過來，為了接住人，他不免向後踉蹌了兩步。

徐輕舟把頭埋進他的頸窩裡，語氣像是夾著晚上的濕氣。

&ldo;老師。&rdo;他喚道。

楚聞道&ldo;嗯&rdo;了聲，有一搭沒一搭地把徐輕舟藏進圍巾裡的頭髮勾出來。徐輕舟的發間有著淡淡的花香，他猜徐輕舟用的應該是茉莉花香的洗髮露。

徐輕舟悶悶地問：&ldo;你這是什麼意思啊……&rdo;

&ldo;嗯‐‐你猜？&rdo;

徐輕舟猛地抬起頭，濕漉漉的眼睛不甘心地瞪圓。楚聞道光是笑，柔和的燈光融進這抹笑靨裡，徐輕舟哽咽了下，用手捂住自己下半張臉。

像極了泰戈爾的那句詩‐‐&ldo;這一刻，我感到你的眼光正落在我的心上，像那早晨陽光中的沉默，落在已收穫的孤寂的田野上一樣。&r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