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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燁並未注意到他的表情,他抬手淺淺做了個揖,繼而道:「福總管,本官尋陛下有些事情,還勞公公通報一聲。
福公公面露難色:「陛下今日心情不佳,他不讓奴才等靠近,您看……」
裴燁這時候看到他手裡拿著的東西,想起方才見到晏江引那單薄的彷彿一陣風便會颳走的模樣,開口問道:「這是陛下的嗎?」
福公公點了點頭:「陛下昨日夜裡本就受了寒,今日又在這裡吹了幾個時辰的風,任由誰勸都沒用,陛下他一向信任太傅大人,您可進去勸勸陛下吧,這樣下去可怎麼好啊!」
裴燁不由皺了皺眉,卻並沒有多少猶豫,直接伸出了手:「給我吧。」
福公公好似就等著這話,裴燁話音剛落,他已然雙手捧著東西遞到他的面前。
院中靜立的少年天子,不知在想些什麼,當裴燁提步靠近的時候,他完全未曾察覺,等感覺肩頭一重的時候,晏江引這才回過神來。
他緩緩低頭,當看到身上雪白的狐裘時,死水一般的面容頓時乍開了一道裂縫。
「誰讓你進來的?朕不是說過,今後不要讓我看到白色的衣飾嗎?」他的聲音非常激動,話落抬手一把扯掉了身上未及繫上的狐裘。
「陛下。」裴燁感受到他心情的煩亂與躁動,卻不明白這憤怒從何而來,他之前不是最愛白色麼,為何如今?
其實他哪裡知曉,那日宮宴之後的相遇,他將宴江引錯認成恆流,晏江引全然聽見了,少年本就心思敏感,循著往日種種略一思索,便想到了那上面去。
他甚至想起,多年前自己因穿了身白衣而得到裴燁多一眼的注意,然後……然後晏江引無意之中,就真相了。
少年聽見這熟悉的聲音,身子猛然一僵,過了好一會兒,方才轉過身來。
「太傅大人來此作甚?」
裴燁錯過了少年面上神情的變化,只覺得對方語氣裡含著無盡的疏離,心中一時不知是何滋味,定了定神,開口說道:「微臣有些事情要奏明陛下。」
「也是啊,太傅是個大忙人,自是無事不登三寶殿,來尋本宮必然都是國之大事。」他說著突然轉身離去。
裴燁看著少年負氣的背影,又偏頭看了看被丟在地上,漸漸與大地融為一體的東西,忍不住在心中嘆了一口氣,他走過去撿起那價值不菲的裘衣,然後大步跟了上去。
晏江引雖然心裡不是滋味,嘴上也常說著不在乎這江山天下,可這一路疾行,卻終是到了御書房,信步走到案前坐下,也不多問什麼,直接等著裴燁開口。
裴燁斟酌了一下措辭,開口道:「今日暗探來報,說是南疆人近來於我大晏邊境活躍頻繁,雖未曾有何暴動行為,可有些動作著實可疑。」
晏江引一聽和南疆有關,面色不由也嚴肅起來:「詳細說來。」
裴燁道:「他們在劃為國界的岐江水道上用木材架橋,然後頻頻有商人過江,因為簽訂的條款規定兩國是可以互相通商的,而且那些商人也的確來歷清明,所運貨物都是些普通的南疆特產,我們的人沒有充足理由阻攔,於是便有不少南疆人進入了我大晏國境,臣已派人前去探查,目前雖未有清明的線索,但總覺的這事不簡單,還望陛下早做打算。」
晏江引細細想了想,低低開口:「南疆之前來我大晏,可是送了不少禮品,加之秋末又進歲貢,國庫想必並不富裕,這時候挑起戰爭對他們可沒什麼好處,可若不是想打仗,那他們這麼做的動機又是什麼?」
裴燁見他單手握拳撐著下頜,腦海里猝不及防閃現少年兒時坐在書房聽自己講學時候的模樣,那時候他身子尚小,面上手上還帶著未及褪去的嬰兒肥,也是這麼小手握拳的撐著自己的下巴……當年如斯可愛的小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