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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浮光意外地目光一沉,隨即門被推開,盛檀走進來,揚手跟周浮光打個招呼,視線就停在陸盡燃的背上。
周浮光剛要開口,陸盡燃轉過身,一掃平常的乖糯,他面對著盛檀時,黑漆漆的眼裡都是屬於少年蘇白的隱忍,倔強和悲愴,吸引她全部關注。
盛檀愣住,平靜的血液被他一個眼神攪熱,沒空跟周浮光多談,交代一句準時來拍,就等不及回去片場籌備。
周浮光連話都沒顧上說,忽然有種強烈不安。
下午六點半,天色昏黑,《獨白》第一場戲正式開機,是少年蘇白和警察齊理的對手戲。
蘇白被繼父從學校強行帶走,鎖在打工的棚戶區小屋裡,繼父為了報復老婆,拿他洩憤,捆住他手腳,用各種工具毆打,附近有人發現不對報警,警察齊理帶人闖入,蘇白被灌了藥神志不清,遍體鱗傷,如同瀕死的獸。
拍的就是齊理闖進門看到蘇白這一段。
片場水洩不通,圍滿了人,劇組所有人整齊就位,要看陸盡燃的表現。
一個純素人,面對以演技著稱的周浮光,又是這麼難的一場戲,各種近距離微表情,可想而知多大壓力。
如果頂不住,露了怯,盛檀靠臉選妃的名聲又要做實。
盛檀坐在監視器後,等一切準備就緒,她穿過距離,跟陸盡燃短暫對望,提著心宣佈開始。
三分鐘長鏡頭後,《獨白》第一次喊卡,全場鴉雀無聲,又過幾秒,周浮光還在自己站位上一動不動,圍觀的人裡已經爆發出成片驚呼。
「woc這是老天爺追著餵飯吃吧?!」
「天選蘇白我他媽這回真信了!」
「這麼一比,之前那個管不住下半身的於堯是什麼鬼?活該他進監獄!」
「盛導你說——」有人亢奮難耐,「陸盡燃是不是比於堯強太多了!」
盛檀慢慢平復呼吸,冷靜評價:「法制咖,跟他沒有可比性。」
換言之,於堯不配。
現場七嘴八舌誇著,人群之外,下一場戲要做群演的女生沒擠進去,也看不到陸盡燃的表現,只清晰聽到起鬨聲和盛檀的那句結論。
她雙手骨節煞白,怨恨地盯了盛檀一眼,趁沒人留意,快步往另片場外面走,低頭隨手翻過手機上的某個私密粉絲群。
頁面上是她半小時前發的一串咒罵髒話,之後靠近片場就沒訊號了:「這傻逼女的確實又有新目標了,就是她這種爛導演害堯堯出事被抓!賤死了!死一百回都不解恨!」
片場。
盛檀在監視器前看了一遍回放,招手叫來化妝師:「蘇白身上的傷近景有點假,尤其腰上那條長傷口,出來效果不夠好。」
化妝師為難:「畢竟是假傷,只能儘量補補,肯定做不到那麼極致的逼真。」
盛檀蹙眉。
她總是太追求完美。
補妝需要時間,片場暫時休息,冬季夜長,天色已經黑透了。
盛檀起身看著陸盡燃,他靠在牆邊,身上就穿著一件被打壞的單薄校服襯衫,腰間的假傷正在補。
陸盡燃直勾勾望過來,她嗓子緊一下,唇翹起,獎勵地給他比了個拇指。
下一刻盛檀手機震動,是製片方的負責人,她劃向接聽,對方語氣很急切,剛說兩句卻斷了。
她再回撥,一直打不出去。
場記在旁邊提醒:「盛導,這兒訊號差,一會兒有一會兒沒的,你要是著急打電話,去那邊巷口,能穩定不少。」
盛檀聽出製片方有急事,問了句補妝進度,得知還要十來分鐘,她披上外衣,拿著手機走出片場範圍。
除了拍攝的包圍圈裡,整個棚戶區的晚間還算安靜,偶爾有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