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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人們散去了,院門關上了,土生他大將土生、土生的兩個姐姐和後娘帶來的兩個女娃帶進了院落中的三孔窯洞正中間的那孔,他們站齊,沖那個一直不聲不響、不出頭不露面的白生生女人叫了一聲&ldo;娘&rdo;,又讓孩子們沖自己叫了一聲&ldo;大&rdo;,然後把他們趕到了隔壁那孔窯中去睡,只留下土生一個跟大人們在一起,原因應該很簡單,他還小,而且他是個必須得到呵護的男娃。
油燈被土生他大一口吹滅了,窯洞裡頓時黑暗下來,但這只是一瞬間的事,因為月亮早已越過塬頂,越過院牆,越過掛滿了紅棗的枝杈,將它那水一樣平滑,鏡子一樣明亮的光浸過木稜窗上糊著的白紙,灑進窯內,眼睛一旦適應了夜色,就可以清清楚楚看到周圍的一切。土生對周圍的一切都很熟悉,緊靠窗子的是可以躺下一家五六口人的土炕,炕上鋪著有破洞的草蓆,窯洞的盡頭是一個條櫃,炕的對面是一張棗木方桌和兩張棗木椅子,據大說這是祖上留下來的。
他所不熟悉的是新來的那個娘和他大吹熄油燈後的表情及動作。以往他大在吆喝娃們上炕熄燈後,都是再悶頭抽上一袋煙,隨即倒下頭去,把被子給娃們蓋好,自己裹上另一床被子,很快便鼾聲如雷,有如家裡養的那頭大母豬。而今天他不是這樣。
土生看見大湊到了新來的娘身邊,討好她似地給她解紅衣服的紐扣。娘推開他,嘟噥了一句:&ldo;喝那麼多酒,臭得醉死人。&rdo;大低三下四地說:&ldo;高興,娶了你咱高興。&rdo;他又伸出了手。娘打了他手一下,聲音柔和了些:&ldo;笨手笨腳的,扯壞了衣服,我自己會脫。&rdo;娘站起身,不緊不慢地脫著衣褲,像拖延時間似的,慢慢把脫下的衣褲疊好,放在棗木椅子上,只戴著個花布兜兜,露著大半身的肥嘟嘟的肉,回到炕邊躺了下去。
土生想滾到娘身邊,想跟別的娃那樣依偎到娘軟綿綿、柔乎乎的胸懷裡,他還從沒有過這樣的享受和經歷,大給他找了娘來,大概就是為了讓他能和別的娃一樣被娘摟著睡。可是,他的身子才翻了一半,大就把他推到一邊:&ldo;去,睡覺不老實,乖乖躺著,明天大給你買糖吃。&rdo;土生委屈得想哭,但他沒有哭,以前他也有想哭的時候,可他流不出眼淚,他覺得還有比哭更好的方式去排解委屈。比如此時,他就用不睡覺、大大地睜著小星星般亮晶晶的眼睛來表示自己的不滿。
他大沒有再理睬他,而是急急忙忙脫去自己那身粘了酒液和油漬的嶄新馬褂,將長辮子纏到脖子上,好像是要和誰打架,也像是要幹什麼活計一樣擺出了惡虎撲食的樣子。新來的娘歡快地叫了一聲,像是被人抓了癢,又像是得了什麼寶,原來是他大壓到了她身上。土生越發睡不著覺,他默默地等著,他確實太想到娘懷裡去睡覺了。在他長大成人以後,在幾個女人的懷中,他都想像著她們是他的娘,可除了一個女人之外,其他的女人都給不了他孃的感覺,他們只認為他的表現是一種男人的慾望。為此,他失望萬分,他只能把對孃的酷愛,對孃的一切美好嚮往轉移到被他稱為人民的人們身上……
土生覺得娘在癱軟以後的時間都屬於他了,他爬過大的身子,到了還沒清醒過來的娘身邊。在月光下,看著他嚮往已久的孃的胸脯,那是由比他臉還大的兩堆白肉所組成的,像是兩座梁,梁的中間是一條平緩的溝溝,將頭枕在那溝溝裡會剛好合適。土生伸出了怯怯的小手,去觸控那肉的梁和樑上烏紫的果實。
娘昏沉沉地翻身抱住了土生,把他使勁貼進懷中,土生頓時感到了從沒有聞到過的一種好聞的氣味湧進鼻孔,也頓時感到了從沒有過的舒服籠罩了他全身,這滋味一定超過了冬日蹲在崖根曬太陽,超過了夏日裡泡在溪水裡浸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