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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稍稍「良心發現」,重新抱抱他,語氣跟著溫柔許多,問:「是嗎?那你……」
季宵說:「我只好到處找你,可是你總是不見人影。有很多血,很多怪物。」
他講出的內容顛三倒四,我需要花一些時間,來理清話中的意思。
平時季宵不是這樣的。
他很聰明。七八歲的時候,父母就因車禍亡故,自此被寄養在叔叔家。可叔母待他頗不寬容,叔叔也作壁上觀,季宵幾乎是吃百家飯長大,直到遇見我。
我撿到他,像是撿到一隻流浪貓,再把這隻貓調養得健健康康、打扮得漂漂亮亮。
他高三那一年,我們過得很不容易。季宵欠了太多功課,雖然態度很好,但有些事,客觀上改變不了。我一度覺得要不然還是讓他復讀,多一點時間,興許能考出更好的成績。可季宵說,他想和我一起。
我只好答應他。
我知道,那會兒他沒有多麼愛我,只是待在泥潭裡太久,遇到救命稻草,就要拼盡一切地抓住。
他想利用我,好擺脫過往,走到光明處。
這份心思昭然若現,我本該因此不快。但他有一張很好看的面孔,說話的時候坐在桌邊看我,臉頰被我餵出一點肉,顯得柔軟又懇切,我看著就要心軟。
不只是想要答應他,還想要抱著他親一親。
他什麼都沒有,我則擁有一切。想親他了,也能理所當然地付諸實踐。
最初親上去的時候,季宵驚訝了一下,很快又放鬆下來。他似乎終於找到一個我「好心」幫他的原因,整個人都因此坦然許多。原先那種驚弓之鳥一樣的氣質逐漸消失了,徹底成為一隻家貓。
現代社會,高考是可以決定人生走向的事,無怪他這麼重視。
可等高考結束,我們最終還是沒有「一起」。沒辦法,我成績比他好太多。
不過季宵的確努力,考出一個我事先完全沒有預料到的分數。這讓我們可以選擇相鄰的大學,又在兩所學校之間的地方買了一間公寓。
大學四年,我在學校和家中公司之間奔波,季宵則適應著學校的一切。課業,老師,社團……我們一天天親近,不只是身體,也是心靈。有什麼東西在我們之間萌芽了,來得有些晚,但我和季宵都不在意。
量變產生質變,是在一個很尋常的晚上。
他趴在床上寫paper,而我則在一邊開線上會議。
雖然底子差,但幾年刻苦下來,旁人已經完全看不出,季宵曾經考出數學六分這種「驚人」的分數。
我面前是辦公桌,背後是書櫃,櫃子上塞滿用來撐場面的大部頭。對面用車輪戰應付我,我起先全力以赴,後面心力憔悴。過了四五個小時,季宵睡著了一會兒,又揉揉眼睛爬起來,走到我旁邊。
他靠在桌邊看我,沒有入鏡。我捏一捏他的手,趁著網路延遲,給他做一個抱怨的表情。季宵就笑一下,整個暗淡的房間都要被他這一笑照亮。
我被安撫到,之後開會,都能繼續鎮定地打太極。
等到會議結束,我往後靠一下,揉著眉心。季宵過來,替我揉額角。我拉著他,讓他坐在懷中。季宵從善如流,親一親我,問:「我可以幫你分擔一點嗎?」
我聽了,驚訝。
說實在的,我曾經覺得,季宵遲早有一天要走。到時候,就是我苦惱該如何留下他。
但他比我以為的更快愛上我。
當然,這造成了一點新的麻煩,這個放在以後解釋。
那個夜晚之後,季宵透過了公司的實習生招募,成為一個離我足有三十六層樓距離的基層員工。又一點點往上,終於可以參加總裁秘書的選拔。
我曾經花上十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