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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這確實是真的了!確實是真的了!再沒有一絲一毫可懷疑的了!
她感到又一陣更強猛的寒氣向她撲來。
中堂行禮完後,聽見一老夫人‐‐無疑就是孔府夫人、現已是她的婆婆了,吩咐道:
&ldo;現在去新房為大少爺沖喜!&rdo;
喧鬧的簫聲鼓樂又起,歡快而熱烈。在兩位喜娘和兩位盛裝婢女的攙扶下,由公婆兩老相陪,趙瑞芝來到花燭輝煌的新房,來到金雕銀刻的刺繡床前。她聽見孔夫人輕聲喚道:
&ldo;義兒,今日為你成親,現接媳婦過來給你沖喜,你打起精神起來一下!&rdo;
孔夫人輕聲說著,輕輕地,是那麼溫情柔和,但趙瑞芝卻感覺到,那輕輕的溫情柔和的聲調下,正暗暗遊移著森人的寒氣。
&ldo;義兒,你媳婦過來來給你沖喜,你起來一下!打起精神起來一下!&rdo;
孔夫人輕喚著,這邊話音剛落,那邊,也是在趙瑞芝的側身後,趙瑞芝聽到一個蒼老而嘶啞的男人、顯然就是孔德仁、現已是她的公公了,也在輕輕地呼喚著:
&ldo;義兒!義兒!&rdo;
嘶啞的顫巍巍的嗓音,在這花燭輝煌的新房裡低聲震盪著,就像在一座陰黑空曠的墳墓裡,發出一陣陣陰冷森然的迴音:
&ldo;義兒‐‐,義兒‐‐&rdo;
趙瑞芝從蓋頭的邊縫處看到,新禧的刺繡床上躺臥著一個沉睡著的面黃肌瘦、形同枯槁的青年男子。
這就是孔文義,孔府的大少爺,她趙瑞芝的新郎官,以後將陪伴她一生的夫君?!天哪!
趙瑞芝的心像是被一根尖利而冰寒的冰錐狠刺了一下,心猛地一緊縮,渾身打了個寒戰。
&ldo;義兒‐‐,義兒‐‐&rdo;
輕輕的陰冷森然的呼喚聲迴蕩著。
沒想到孔大少爺病弱的身子禁不住簫聲鼓樂的震盪,早已是昏迷過去了。
立時,新房裡一片混亂。
孔德仁慌亂急忙地喝令家人:&ldo;快!快去請吳先生來!快,快去!快!&rdo;
急匆匆的腳步出門而去。
慌亂中,孔夫人總算還記得剛過門的新婚兒媳婦的存在,也忙吩咐道:
&ldo;扶新人先去西廂房歇息!&rdo;
五
燭光漸漸闇弱下來。濃調的燭滴,凝掛在燭苗的四周,糊住了燭苗,使燭苗滯重地跳躍不起來。燭光由白而紅而黃,沉暗下來。
弱下來的燭光的陰黑和沉暗,使得輝煌亮堂的新房剎時也布滿了陰影。
新郎官孔文義在刺繡床上昏迷著,請吳先生來紮了幾針,醒轉過來後,就由幾個家人抬回到書房歇息診病去。趙瑞芝也被扶回到了新房。
沒有新郎官的新房!
四處布滿了陰影的新房!
幽暗、空寂,陰森森的,猶如是一座古老而裝飾華麗的墳墓般的新房!
燭苗微弱無力地閃動著。
趙瑞芝坐在桌前,呆呆的,一動不動,如一座冰冷的泥塑似的。她凝望著桌子上蠟燭昏黑黯淡的燭苗,心就像被一根凍結了的冰寒的鐵索緊勒住了似的,而且越勒越緊,一陣陣地感到寒驚而疼痛。
令人可怕而又可恨的沖喜!
迎親,其實就是送葬。
新房,其實就是墳墓。
是的,一點不假。迎親,就是送葬!她猛地想起了,不知怎麼,又猛地想起了在岔路口遇上的那支送葬的隊伍。
那淒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