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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是從鳳娘小簍子裡搜出一支金簪子。有個胡商在一旁嚷嚷說這簪子是他的,是鳳娘方才在西市鋪子偷拿了他的簪子。
鳳娘反駁說自己眼睛瞧不見,如何偷拿東西,那胡商便一口咬死鳳娘是在裝瞎。如此一鬧,吏卒便將鳳娘給帶了回去慢慢審,到這時辰也沒有放回來。
南山這時面色差極,隔壁大娘又嘆口氣:“不知道明日鳳娘能不能放回來……她看不見,又一個人,膽子又小,這會兒在牢裡可怎麼過啊。”
若只是單純的誣陷偷拿或許並不難解決,但從隔壁娘子的描述中看,事情並不會這樣簡單。那胡商誣陷誰不好偏要誣陷一個眼盲之人,何況縣廨的人也不可能這般不明事理,怎麼看都像是有其他人在故意算計。
南山站在軟綿綿的細雨中蹙眉思索,心全都擰到了一起,手上韁繩勒得緊緊也不覺得疼,身後的馬忽用腦袋蹭了蹭她。南山陡然回過神,那娘子也說:“眼下再著急恐怕也無甚辦法,只好等明日街鼓響起來再說了。”
鼓聲落盡後的長安各坊彷彿都睡了過去,停了一會兒的雨這會兒又漸漸下大,南山別了隔壁娘子,牽馬回了家。
堂屋一絲煙火氣也沒有,四下孤清清,一道閃電將屋中照亮,淒厲一聲驚雷彷彿讓屋子都震了一震。
她顧不得太多,回屋迅速換了一身窄袖衣裳,將幞頭緊緊纏好,套上蓑衣就悄悄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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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的長安縣廨內,縣令正托腮苦想著。到這個點還留在公衙處理公務,不是這位縣令有多勤政愛民,而是他正在煩惱地等人。
有人指名道姓讓他逮個人,他做也不是不做也不是。做了,他便是構陷無辜平民;可若不做,他又有把柄落在人家手裡,不聽話就要被人活活弄死。
罷了,反正臨時拘留也算不得什麼大事,等過了今晚將人放出去就好了,可那人說要來審問疑犯,怎麼還不來?
縣令將眉毛皺成了八字,忽聽得吏卒在外道:“來啦來啦!”
縣令聞聲霍地起身迎客,而此時南山卻已是到了長安獄外。夜禁擋不住她,何況還是在這樣一個連武侯都懶得出來巡街的雨夜。
獄門兩側雕印的狴犴頭看著極駭人,南山並沒有劫獄的打算,於是翻上屋頂靜靜候著。
沒過多時,她便見到有人從縣廨拐出來,從公服上她能辨出其中一人正是長安縣令魏明府。吏卒替魏明府打著傘,而他身邊那個自己撐傘遮了頭的,穿的是一身常服,很難分辨是個什麼人。
南山覺得他身形和走路姿態有些眼熟,眯了眯眼使勁瞧,瞥見了他腰間一塊玉佩,陡然認出了對方——竟是裴良春!
她心驀地一沉,十分差勁的預感驟然襲來,不過片刻之間,裴良春便跟著魏明府進去了。
長安獄外面不過只有兩個獄卒,可裡面卻多的是吏卒,想要進去一探究竟幾乎不可能。她只能眼睜睜看著裴良春進去,又回想起那日在裴府,裴良春那般語氣不善地說她與朝歌相像,便約莫猜到了幾分情委。
裴良春想要求證她的身份,最簡單直接的途徑便是從她身邊最親近的人入手,而鳳娘無疑是最好的選擇。
裴良春進到獄中並沒有繼續往前,而是十分自然地轉過身往刑訊室去,可見他已是長安獄的熟客。多少羅織構陷靠的是嚴訊逼問,只有審訊者自己知道。
鳳娘已被帶去了刑訊室,手腳皆被困住,卻並沒有皮肉傷。裴良春將她打量一番,也沒有兜圈繞彎,徑直問道:“你是誰的乳母?”
鳳娘四下瞧不見,只聽得陌生的毫無善意的男聲傳來,嚇得微微縮起肩迴避問題:“奴未偷拿金簪,奴是真的眼盲,見都未見過那人的簪子,又如何能偷拿……”
“你是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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