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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幾個人皺著眉頭在這堆東西里扒拉，看來看去都不滿意。跟那個瓷瓶相比，這些東西都是破爛。那個刀疤漢子抬起頭，不耐煩地問大眼賊：&ldo;裡頭還有嗎？&rdo;

&ldo;沒了。&rdo;大眼賊一攤手。

&ldo;做東的身上沒搜？&rdo;刀疤漢子追問道。

大眼賊一怔，連忙賠笑道：&ldo;張老闆，我們不動棺材，這是規矩。&rdo;

一般這種盜墓的，只搜摸墓室裡的陪葬品，不開棺材，不搜屍身，算是對死者的尊重。不料張老闆&ldo;嗤&rdo;了一聲，十分不屑：&ldo;一群倒斗的，還這麼多窮講究！你們難道不知道，墓主嘴裡含的翡翠，屁眼裡塞的瑪瑙，身上掛的珠寶，那才是好貨！&rdo;

大眼賊連連擺手：&ldo;倒鬥已經是非分之舉，再動屍身，可是要遭報應的‐‐這可是人家的地盤。&rdo;他大眼珠子四處亂轉，山谷此時夜霧升騰，霧色一片慘白，彷彿死者翻出眼白在一旁窺視，氣氛詭秘。

若換了膽小的人，看到這番景象可能就縮了，張老闆卻根本不理這一套：&ldo;當婊子還立什麼牌坊。我們幾個大半夜跑過來，是求財的，不是看你五講四美的！&rdo;張老闆不傻，他知道得團結一批，打擊一批，一句話就把旁邊觀望的幾個人拉攏過來了，一起對大眼賊施壓。

席上的其他客人紛紛點頭。大家來一趟不容易，只因為一條莫名其妙的老規矩就空入寶山而回？這實在太荒唐了。就連那個先佔了瓶子的人，都表示贊同張老闆的意見‐‐只有我沒吭聲。

可大眼賊還是一臉為難：&ldo;這可不成，這可不成，咋能幹這樣絕戶的事兒呢……&rdo;

張老闆見大眼賊不答應，怒從心頭起，他把大眼賊推開，走到盜洞前抓起一把鏟子，喝道：&ldo;你開不開棺？不開的話，我就把這洞填嘍！&rdo;

大眼賊的臉頓時白了。洞裡頭還有一個人沒出來，他這一鏟子下去，同伴就要活活被困在墓中。他哀求道：&ldo;張老闆，張老闆，可別壞了規矩啊。&rdo;張老闆滿不在乎：&ldo;放著眼前的錢不掙，這才是壞了規矩！&rdo;他手裡的鏟子作勢要填土，大眼賊急得上前阻攔，又被其他幾個人逼了回來，嘴裡喃喃道這怎麼可以。

我眉頭一皺。我最見不得張老闆這種人，於是站出來勸解道：&ldo;見過挖墳掘墓的，還沒見過逼人挖墳掘墓的。你要覺得不過癮，自個兒下去掏，逼跑堂的算怎麼回事？&rdo;張老闆舉起鏟子，對準我冷笑道：&ldo;少在那兒裝善人。你給的賞錢最少，按規矩拿不了幾成東西。若不開棺，你這趟就算是白來了。&rdo;

&ldo;君子愛財，取之有道。我奉勸你懸崖勒馬，及時回頭。&rdo;我不甘示弱。

&ldo;操！你他媽以為自己是新聞聯播啊！&rdo;張老闆罵了一句，突然不懷好意地眯起眼睛，對其他幾個人道，&ldo;這小子我在車上聞著味道就不對，跟咱們不是一路人。&rdo;他又把眼神飄向我這邊，&ldo;你小子不會是別有企圖吧？&rdo;

他這是誠心挑撥，其他幾個人的表情立刻變得有些不自然。

吃現席的風險就在這裡。挖墳的地方一般都是在荒郊野嶺，萬一買家或賣家起了貪心想謀財害命，事後把屍體往洞裡一扔，估計幾十年都發現不了，所以特別忌諱不相干的人參加，都得是熟臉，且外頭留了保人。也該著大眼賊倒黴，他這次找的我們幾個買主，彼此都不認識，不知根底，他自己又鎮不住。結果被張老闆這麼一挑唆，局面